但现在,他不敢赌了,一是开始怀疑那些埋伏到底能不能困住郁欢,二是恍然这好像是国主和郁欢的一场约定。
寮国百姓就这样看着杀神入城,想起自己在前线阵亡的同胞,纷纷拿起手里的蔬菜或是捡起地上的石头朝那辆马车扔去。
“恶魔!”
“你还我儿命来。”
“你必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。”
“杀人魔。”
“催动战争的祸首。”
“.....”
愈来愈多的难听话语落在郁欢耳里,马车被砸的恶臭肮脏,石子或鸡蛋透过窗帘将要砸进车内。
郁欢置若罔闻,指缝间闪着微光。
一阵风动,护行的十个骑军倒地,惊了马,马儿冲散人群,姑娘高声问道:“这样的风土人情,实在野蛮粗鄙。”
她没杀百姓,民怨如此,但这下马威她不接。
牟定太守阴沉着脸,“所以你大打出手,杀无辜百姓?”
“此话何解。”
郁欢掀开窗帘,瞧了一眼,“可有百姓伤亡?那些乱石横飞,伤着旁人在所难免,太守大人,我是来做客的。”
太守哑然,一甩缰绳快马离去,而车夫终于从人群中回来,继续赶着马车,速度快了很多。
最终驶出城。
一路平安。
十日后,马车到达黎安城。
在城门郁欢换乘了宫里的马车,径直驶向王宫。
正值夜色降临。
国主在御书房等候,偌大的宫殿仅他一人,“你来了。”
马车分两辆行两路,假郁欢行至安排好的私邸休息,被百官称为软禁,真郁欢则行至皇宫,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地图偷摸进来。
“我很好奇。”
姑娘从角落里走出来,没有见礼,只是寻了位置坐下,满眼疑惑,“我究竟是在和你合作,还是在和别人合作。”
洛十一的话她没忘。
只是觉得奇怪,国主以命赌她出入铁围山,背后的人何来这么大的本事。
“岐舌国有大凶之物,一旦边城失守,它们便会越过高山摧毁整个寮国。”国主宇文镛述说着,“宇文家族世代都在镇守那东西,很久以前,国师算到会有一女将军来到寮国,一旦她越过池林,那东西便苏醒了,只有她能解决那东西。”
这是秘密,很可笑的一个秘密,但寮国深信不疑。
因为从前有人去过岐舌国,再也没了音讯,而且他也听闻一小将领的真实所见,那里一定不简单。
郁欢挑眉,“如此相信国师的话吗?”
“不,我不信。”
宇文镛摇摇头,“先皇也不信,可寮国对岐舌国始终一无所知,只知去了的,都回不来,没人见过岐舌国的人,而那国师,自称来自岐舌国,先皇在位时他便来了,几十年过去了,如今的他相貌依旧。”
郁欢把玩着垂落的青丝,不以为然道:“世间有易容术,只是会此术的人少之又少。或许你被骗了,但我们之间的约定不便。”
“我确实不信,直到你来了。自国师断言后,我只觉得要提前为战争做准备,慢慢在池林设下埋伏。历来无女子为将,可有女官倒也不至于觉得新奇,可要越过池林,一个女子难做到。”
宇文镛自嘲地笑了笑,“边城溃不成军,我早已收到你的来信,更知武都的情况,可玄甲竟还是打到了牟定,而你更是冠上杀神之名。这期间,我又派人去了岐舌国,可那条路,被封了,国师也不见了,我不得不信。”
郁欢不解,“所以,以一国来赌我能否出来,值吗?”
“值,那里确实有怪物,先辈曾经见过,世代不迁都,当然,这是国之机密了,与你我的约定无关。”
宇文镛坚定道:“岐舌国太神秘了,你若能出来,告诉我岐舌国的情况,我也放心了,死一个我,寮国降了又如何,至少再也不用担心后背。”
“举国之力,越过铁围山,绞杀岐舌国,一切便都无恙了。”郁欢起身,接过他递来的地图,展开,细看。
宇文镛摇头,“这是宇文家的秘密,你不懂,我不能拿百姓冒险。”
“若我国陛下有你这份仁心,呵。”
郁欢把地图收好,“走了,三个月为期。”
说罢,隐没在黑暗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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