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阎墨”这个名字,墨行有近二十年都没有再听到过,此时从天海炎月嘴里说出,他不禁回想起那遥远的过去,再也回不去的北楠故乡。
崇坤自然也是知道他这个名字的,被他舍弃在过去的旧名。过去墨行在北楠被逼迫逃到琼岫国,那些经历,怕是墨行再不想回想起的。
“你给小丫头下的毒,果然是改制了我的方子。”墨行脸色黑沉下来,“你还拿走我多少药方?”
一想到天海炎月利用他的那些毒,去加害了不少人命,墨行就恨不得当下就让眼前这人绝命,让他再不能害人。
只见天海炎月眼波流转,眼角生媚,不屑道:“别说得好像我是偷走你药方的小贼,那些是你不要留下的,我不过加以利用改制,变成更致命的毒药。严格说来,是我升华了你的毒方,让世人看见。”
天海炎月这话说得好像墨行该感谢他一样,要不是他,墨行的那些药方就只是纸上谈兵,毫无用处。而墨行本来就只是好奇研究,根本没有想过要用在加害别人这种用途之上。
墨行手下一扬,亮出了三根银针,就跟天海炎月那天封入容真然后颈的银针相似,在房内摇曳的红烛火光下,闪着森冷的寒光。
“你那些邪道歪理,我不想再听。”墨行把银针抵在天海炎月脖颈侧,“给小丫头把毒解了。”
天海炎月一脸毫无惧色,他抬眼看了看墨行,问道:“阎墨这样厉害传奇的人物,你自可自己想办法给她解啊。”
墨行手中的银针尖端,已经被他施力抵上了天海炎月细嫩的皮肤,眼看他再往前推一分,银针就会刺入血肉之中。
“给她解毒。”
墨行没有多废话,只简单说了这四个字。天海炎月见对方眼里没有半分犹豫,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的样子,狭长的美眸眯了眯。
“我也说了,先给我松开。”
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就紧绷起来,容真然看见天海炎月被墨行抵着银针,都还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,心里也不免紧张起来。
以天海炎月这种变态的思路,他很可能抵死不从,宁愿被墨行用毒致死,都不会给自己解毒的。
可容真然却也不敢开口劝他们先放开天海炎月,这个人太过狡诈,满肚子都是坏水,崇坤也是费尽才抓住他的,万一他又逃了怎么办?
容真然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屋里的几位大佬跟他对峙,只祈祷这人别真发疯,乖乖给自己把毒给先解了。
因为她这毒,害得萧君寒处处被他要挟,现在不解了,以后还有得烦。
萧君寒可说是在场最为了解天海炎月的,这人疯起来,根本没有讲道理一说。可眼下绝不能听从他,他一再要挟他们,此时再破功的话,指不定他会真的就此逃了,那容真然可就真的会没命了。
墨行手腕一转,银针直直就刺入了天海炎月的脖颈,他感觉脖侧一痛,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,看着墨行。
天海炎月没想到他还真的不怕自己不给容真然解毒,竟然够胆子给自己下毒。这人……表面看着平平淡淡的性子,下起手来竟比谁都有胆量,他当年在北楠的响亮名声,看来还真的不是虚名。
“好了。二王爷,现在可以放开他了。”
萧君寒听话上前,自放在一旁的剑架上抽出一把利刃,一抬手落下,捆在天海炎月身上的粗绳就断了好几截。
天海炎月没了束缚,瞪着一双怒目直直看着墨行,恨道:“阎墨,你还真做得出来。你怕是不知道我这人的性子,不爱被人要挟。”
还真亏天海炎月敢说出这种话来,谁喜欢被人要挟啊?!
容真然在心里忍不住骂他,要不是他给自己下毒,惹出这么多是非,他们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在这里跟他谈判吗?!“那还真是巧了。”墨行坐到他身旁,整个人靠近座椅里,好不悠闲的模样,“我也不爱被人要挟,你之前用小丫头的毒逼着她嫁给二王爷,害得他们这些孩子叫苦不迭。你来我往,一人一次,我觉得很公平。也可以叫你也尝尝这被人要挟的滋味是如何。”
这样霸气外露的墨行,容真然还是第一次见,不禁感觉产生了一点距离感,不敢靠近。墨行平时对她跟其他人,都是和和气气的一副老好人样子,对崇坤有时会凶一点,但那也是出自爱意,不算数。再加上之前他对皓夫人发火,也是出自对萧君谦的关心,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可怕的样子?
容真然心里暗自为他鼓掌,想拜他为师的想法变得更加强烈了。有这样霸气的师傅,以后谁还敢欺负自己啊?就连崇坤对自己的态度,可能都不敢像之前那么凶。
“是吗?”天海炎月怒极反笑,“那不知阎墨给我下了什么毒呢?我倒是有几分好奇呢,让你敢冒这样的险?”
“好奇?此时先告诉你了多没意思啊,你要是不给小丫头解毒,那就抱着你那份好奇心自己慢慢尝试到,岂不是滋味更佳?”
谁说最毒妇人心来着?
看着眼前两大用毒高手正面交锋,容真然心里是直打寒颤。
天海炎月瞪了他许久,久到容真然原本还在心里为墨行鼓掌的激动心情都完全冷却了下来。
这个变态……不会真的被墨行这么激一激,就真的不给自己解药了吧?你自己的命就那么不知道珍惜吗?!尊严算什么,活命才要紧啊!
那句话怎么说来着?宁为玉碎不为瓦全……容真然是真觉得这个可能很大,非常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