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天蒙蒙亮,蝴蝶公主听从上官文若的建议,将五花大绑的余哲连同那两张罪状,一起扔到了衙门外。又叫上几位门客暗中跟着,一来帮余哲击鼓,二来也是监督他。
只要他说出半句不该说的,立刻小命玩完。到时再说是上官朔为了灭口杀他便是。
击鼓半晌,衙门内还未来人,街头先围起一众看热闹的百姓。
“十六年前的瘟疫,竟是人祸,不是天灾!”一位老者佝偻着背上前,打量起那张罪状,不禁大吃一惊。
“什么?竟是太子殿下所为!这……怎么可能呢?”
“哎,知人知面不知心呐!”
此时,一位老妇人站出来,呜咽着跪到余哲身后,哭道:“大人做主一定还我孙儿一个公道。我孙儿就是那年生的,这昏厥症来的凶险,家中贫寒买不起药,次年,我那苦命的孙儿就夭折了呀!”
听了老妇这番话,不少人陆续自人群中站出来。
“我家儿子也是。”
“我家闺女!”
“还有我丈夫!”
……
“上官朔害了这么多人,还做什么太子,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!”
“嘘!慎言!”老人们见这些年轻人情绪激动,不禁提醒道。
然而这火既已燃起,怎可能说灭就灭。
一位年轻男子高举着拳头,“我们去太子府问个清楚。”
“害,去太子府有什么用,去宫城,让皇帝也知道!”
“有理!”
这几人说着便要跟那年轻男子走。
忽然又有人指向余哲:“把这个恶贼也绑走!有他在,多个证据。”
“对!让陛下看看,清音观也不出什么好东西。”
话音刚落便站出一名莽汉,扛起余哲大步离去。
人声渐沸,群情激奋。浩浩荡荡的队伍朝宫城去了。
衙门内的官老爷们再也坐不住了,急忙派人去拦,总算在宫城外不足一里的地方给拦下了。虽有官兵手持兵器在前镇压,使百姓们不得近前,但却迟迟赶不走他们。百姓们就地坐下,高举拳头,继续闹继续喊。
人能拦住,声音可拦不住。
很快,刑部尚书翁论闻信赶来,亲自上街听那些百姓诉苦。再一偏头,看见那个被绳子狼狈绑住,动弹不得的人。
这不是清音观大弟子余哲吗?
清音弟子自首,并状告太子,还是为了十六年前举国惊骇的旧事。
这事怎么想怎么离奇。
好在有了上次的调查,翁论对上官朔私联清音观一事早有预料。他原想趁这几日仔细彻查一番,再报陛下。没想到证据这么快就自己找上门了。
翁论从人群中救起余哲,将他带到刑部官署,详细看完了罪状,又问:“这些事你早就知道,为何现在这才说?”走到他面前,再一次压低了声音,“莫不是太子殿下近来要挟于你,你没有办法,只能出此下策,赌一把?”
余哲急忙点头。翁论的反应和昨夜蝴蝶公主对他嘱咐的一模一样。
“那他又为何要挟你?”
“因为……故人春一事。”余哲说罢看向翁论震惊的神色,大呼:“大人明鉴。此事事关重大,草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谎啊!”
这种事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