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宋灵枢养在身边的三个孩子也已经成了满地跑的小萝卜头,二皇子和三皇子是双生兄弟,刚会满地爬的时候,便总是扭打在一团,老在彼此脸上留着沾着口水的牙印。
说来也怪,这两人一点也不像裴沅那般懂事,待人处事上也不似裴沅仁慈。
哪怕他们俩如今不过才四岁,可有时候宫人门伺候不周,那脸突然一冷,眼神直盯的人心里发慌。
宫人们私底下都说,二皇子和三皇子更像陛下。
这可愁坏了宋灵枢,哪怕在他们耳边念叨再多圣人训,这两孩子依旧如此,就在这样的忧愁中,宋灵枢怀上了第三胎。
这次她有身孕,与前两次都不同,头三个月便闹得她睡卧不宁,吃上三口东西便要吐两口。
眼见她日渐消瘦,裴钰心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肉割下来给她炖汤补补。
麻释天自打来了长安,更名为沈月,便很少上朝,整日躲在裴钰赐给他的宅子里沉迷声色。
裴钰知道他的性子,若真有大事,他是绝不会误了事的,便也由着他的性子。
败毒总爱去找沈月下棋,这两人算是棋逢对手了,不过若是败毒不悔棋,那沈月大概会更欢迎他些。
败毒无意间提起宋灵枢这胎很不安稳,倒是让沈月有些意外,他早就算出宋灵枢命中只有三子,这多出来的孩子,只怕是……
沈月的感觉是对的,夜间他对月占卜,得出的结论让他大惊,这个孩子是飞来的横祸,命中克母克国,是大不详的征兆。
沈月这还哪里坐的住,一夜不眠,第二日破天荒的穿上朝服上朝去了,百官看到他颇为稀奇,倒是裴钰见怪不怪,只是早朝后留他用膳。
裴钰知道他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,此番前来必有要事相商,用膳是幌子,留他说话是真。
沈月将此事全盘托出,裴钰低着眉什么也没说,到头来只有一句“朕知道了”便再无下文。
可这一天,裴钰的心情都不大好,到了晚上也是心事重重的盯着宋灵枢的肚子瞧。
“怎么了?”宋灵枢看出他的不对劲之处,坐到他身边去,柔声问他,“可是有什么烦心事?”
裴钰握住宋灵枢的手,拿着她的手贴近自己的唇,轻轻的吻,过了半响才道,“灵枢,我们不要这个孩子可好?”
“为何?”宋灵枢倒是没恼,只是有些疑惑的问他,“是我做错了什么吗?还是……可我父亲已经致仕,家中只有兄长一人尚在朝堂,就是容儿,父兄日后也只希望他中个进士领个闲职便闲赋在家罢了……”
“不是因为这个。”裴钰将沈月所说告诉了她,“沈月便是你所知道的月神麻释天,北国亡后他降于朕,事实上前世朕便认识他,他的占卜在朕前世无一没有应验,朕本欲拜他为国师,是他自己不想招摇,如今朕将这天下治理的很好,他也很少上朝谏言,可今日却说了有关这个孩儿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