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瑜洲这两年雨水特别多，大雨说下就下，您看，这把您都给淋湿了，真是。”蒋丰由让人准备了姜糖水，和干净的衣服，让费申换上。

费申没拒绝，与梁成和蒋丰由的态度也还算亲厚。

“费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瑜州，还望大人给个机会，让下官应尽地主之谊，好生招待一番。”蒋丰由给梁成递了个眼色。

梁成自然明白，左右跟踪的人被发现了，倒不如摆在明面上。

“蒋大人公务繁忙，费某不过是路过而已，自是不敢叨扰的。”费申说话和和气气的，举止也斯文有礼，若是单从外表看，绝看不出此人是个较真到底、执拗顽固之人。

“这个，费大人严重了，不过下官这几日确实有些事要忙。这月余瑜洲连绵大雨，峪江决堤，确实让下官忙得焦头烂额的，怕是照顾不周了。”蒋丰由仔细的注意费申的表情变化，但却没看出什么端倪来。

“这确实是大事，蒋大人辛苦了。”费申笑笑，没再接着说下去，反而望向了梁成。

“世子怎的也在瑜洲？”

“此前峪江水事我也有参与，现今出了这事，自然是要来看上一看的。”梁成是水事监事，他来瑜洲合情合理。

“世子为百姓劳心劳力，费某佩服。”

“应该的。”费申说得礼貌，在梁成听来却有些刺耳。这几日费申把调查的矛头全都对向他和蒋丰由，此刻却风轻云淡的看不出任何不妥，也是个不好惹的。

费申现在还没有查到他头上，他还有时间。只要这几日内，把所有人都买通安抚好，就没事了。所以张允那里，他必须要看到成效。

三人寒暄了一阵，费申托口还有事，带着随从先行回了客栈。

“大人，跟踪的人还在。”费申随从贾真，关上房门后，才小心的与费申说。

“呵。”费申扯出一抹讥讽的笑。

梁成和蒋丰由，在他眼中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。他敢查，就不怕他们发现。目前他手上的证据，已经足够让这两人吃不了兜着走了。不过对外，他还是会谨慎些的，至少不会让他们知道他掌握了什么。

当然了，这些证据也不是他这一两天查出来的，凭他一人，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到实质性的东西是不可能的，这背后，是白家少爷。他与白玉璟相识数年，深知此人的能耐，表面上是病猫，实则是只猛虎。

费申轻笑一声。他来之事，也是白玉璟让故意放出风声的，所以对于梁成等人安排的跟踪，算是默许的，今日去府衙，也是要一点点来给他们压力，压得紧了，梁成二人自然会狗急跳墙。

“贾真，安排一下，晚上你与我去一趟王山处。”费申故意提高了音量，还若无其事的往窗口看了看。王山是此次峪江水事的工头，可以说，无论是材料还是贿赂，所有的钱财都经过他的手。

“是。”贾真注意到窗口一闪而过的黑影。看来那个王山，要倒大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