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黑之后,费申和贾真穿上一身素衣,低调的从客栈走了出去。
后面一道黑影远远的跟着。费申嘴角微微扬起。
“大人,来人有武功,而且不算弱,小的恐怕不是对手。”贾真跟在费申身后,如在谈家常般,与费申汇报。
“无妨,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。”费申虽只是个文弱书生,但却从没怕过谁。梁成和蒋丰由目前是不敢动他的,毕竟他一个监察御史在此处暗访,若出了什么事,朝廷上他们可不好交代。
而王山则不一样了,只是个小小的工头。他猜,他们身后跟着的那人,一准是为了防止王山乱说话的。下午时候,他让贾真去了一趟王山处,想必那些人已经闻风去敲打过王山了,跟在他们身后的,定是为了做好两手准备。
费申装作走得有些急切,但现在他也不过是去做做样子,毕竟,他手上已经有了王山进出帐的所有账本。
贾真见自家大人心大的样子,心里还是有些怵。这些年跟着费申,哪次不是风里来雨里去的,自家大人耿直较真,得罪了不少人,好在他懂些拳脚功夫,白家公子的侍从余沉又给了他好些防身利器,这些年才没什么大事。
这次定北侯世子不是个好惹的,他可不敢像他家大人那样,不当一回事。
两人拐了好几条街巷,终于到了王山家门前。
贾真上前轻叩门扉,里面却久久没人开门。于是他便越敲越大声,许久之后,终于有了动静。
“谁啊,吃饭时间吵什么吵!”粗犷的男声响起,门也从里面打开了,正是王山本人。
“王山,这是我家大人,监察御史费大人,今日来你处,有事要问你。”贾真板上一张脸,倒是有些气势。
“你们说是官就是啊。”王山五大三粗的,脸上都是横肉,也没被贾真吓住。
“哼,这是官印,看仔细了。”贾真拿出官印在王山面前晃了一下,然后又收了回去。
“不知御史大人到草民这里来做什么?”王山依旧杵在门口,没让两人进去。
“随意聊聊。”费申笑笑走上前,凑近了王山的耳旁,悄悄的说了句话。王山整个身子顿时一怔,然后讪讪的移了身子,把费申两人让进了屋里。
这番动作让看得躲在暗处的人不明所以。
王山将费申二人让进屋中后,又仔细的关上了门。
“大人,您说得可是真的?”刚才,费申在王山耳边说的便是有人躲在暗处要杀他。王山本不信的,但顺着费申说的方向看去,果然有一道寒光。
“你以为蒋丰由他们是什么人?峪江水事之事,已被朝廷知晓,而你是唯一有他们把柄的人,我想,早些时候,他们已经来跟你说过了吧。”费申不紧不慢的坐在了院中的椅子上,自觉的端起一杯茶喝起来,像足了跟老友聊天的架势。
“大人您说笑了,蒋大人何等身份,我一介草民又如何知道。”王山总觉得费申是在套他的话。
“你觉得,死人和活人,谁更能守得住自己的嘴巴。”费申也不接王山的话,继续道。“像你说的,你不过是一介草民……”
费申神色如常,王山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,可若是他招了,蒋丰由同样也不会放过他。所以,他还得赌一赌。
“大人,峪江之事,不过是一场天灾,与草民无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