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让你死个明白吧。”萧银楼趁机持刀架在他的脖颈上,“我之所以会同意嫁给你,全是为了清绝刀谱。”
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。
这些年来,为妻报仇已经成为他心底的执念。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,非但没有死,反而还跟他恨之入骨的男人朝夕相伴几十年。
可真是讽刺。
他这些年滥杀无辜,饮人血以延长寿命,险些堕入魔道,又走南闯北地追踪师井桐,意图为妻报仇。然而真相如此,他这些年的付出,到底是为了什么……
钟不越空茫地望着萧银楼,想从她嘴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,纵使这个答案他已然知晓。
“清绝刀谱是你偷走的?”
“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?”
钟不越闭上双眼,痛心疾首地问:“你为何要偷清绝刀谱?”
萧银楼面无忧喜,淡淡地盯着他,说道:“我身为萧直偃的曾孙女,竟无法凝结出魂契,我凝结不出魂契便就等同于废人,于是被那群臭道士逐出天居山,从此漂泊在外。
“我若想回到天居山,若想光复我大胤,唯一的方法,就是夺得号称天下第一的清绝刀法。
“他们皆说,练成清绝刀法,功力便等同于高级猎魂人。但你恶名远播,我担心你不肯轻易交出刀谱,于是便设计与你偶遇。”
说到此处,萧银楼戛然而止,后面的事情钟不越已经知道,她不愿再去回忆一遍。
钟不越见她停下,便睁开眼道:“所以……那些马匪都是假的,不过是你接近我的手段?”
“前朝遗孤,身世坎坷,马匪强抢,英雄救美,楚楚可怜,心生怜悯,交谈倾心,清绝谱失。”萧银楼蔑笑一声,“呵,如果不这样做,我又怎能骗取你的信任?”
“你为何不告诉我?只要你想要,我定会将清绝刀谱双手奉上,何必演这么一出戏,令我这几十年来一直活在愧疚与憎恨中!”钟不越怒不可遏,因过于激愤而青筋暴起。
“你恶名在外,我不信你。”萧银楼见他靠近,手中的刀往脖子里动了一下,顿时渗出血来。
钟不越浑然不觉,步步逼近她,咬牙问:“我对你的情意,你都看不到么?”
“我赌不起。”眼见伤口愈来愈深,萧银楼连忙喝止,“你不要再靠近,否则,别怪我不念旧情!”
“是赌不起,还是根本就没有爱过!”钟不越不管不顾,猛地往前走了一大步。
萧银楼一慌,挥刀砍在他的肩头,冷声说道:“你若再敢靠近,下一刀就是脖子了!”
“萧银楼,你当真如此绝情?好,好,好!”钟不越徒手接白刃,猛地拽着她往旁边一甩,挥刀砍向疗伤的师井桐,“那我就杀了他!”
萧银楼就地一滚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在钟不越刺中师井桐之前,一刀刺穿他的腹腔。
刀刃距师井桐的脖子不过一寸,钟不越的手颤抖着,顿觉万念俱灰:“原来我自始至终,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,一枚回到天居山的棋子……我视你如命,你竟待我如同陌路,呵……呵呵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钟不越狂笑起来,使出全力斩向师井桐。
“陆泊琛,快去救前辈!”苏棠实在按捺不住,顺着唐夷的毛发滑下来,奔向钟不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