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家出生的李腾辉从小衣食无忧,见惯了下面人为求飞黄腾达的面容,自然是看不惯某些见不得光的手段。
这一等便到了傍晚,云卷云舒,太阳强度达到了一天之中最低程度,能把影子投放在五六米远的斑驳墙壁上。
饭菜容易他们是不用着急的,将士们轮流替换吃饭。
等吃过了饭,杨妈妈步履蹒跚的来,她显然已经得知噩耗了,眼眶通红,手上帕子被揉成了一团攥在掌心当中。
大户人家的奶娘保养的远比普通人要好,她面上的皱纹只有四十多岁老人的模样,走路如风,没跟容易他们行礼连忙扑上去。
“夫人在哪儿?”
身份特殊,仵作记忆犹新,伸手遥遥一指,“那个便是。”
那位夫人烧的不算狠,脊背被燃烧物砸到了,加上缺氧才闷死在房里。
杨妈妈跑过去,颤颤巍巍的揭开布布帛,一眼看到妆容花掉的妇人,头上显眼的红玉发簪是她曾经夸过最好看的那只,犹且记得出嫁前先夫人亲手为她插上……
往日之事不可追。
她好不容易抑制住的哭声不受控制的流出来,“呜呜呜……我怎么才走了一日家里就着火了……夫人夫人……”
哭过许久,她方才止住,嘴上挂着透明液体,抽抽搭搭的走过来跪地俯身,“见过大人…大人可知道是怎么着的火?”
“正在调查。”
她跪着,“天干物燥,家里从来注意这些方面,每个院子里放了水缸和灭火的物件,怎么可能会突然着火……还烧死了这么多人,恐怕是蓄意谋杀啊……”
“水缸?!你确定每个院子里都有水缸?”
容易跟李腾辉对视一眼,他们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见水缸,亦没有碎片。
“那些水缸平日里养着鲤鱼和睡莲,在秋季多半凋零,……从来没有挪动过。”她点头道。
“我们进去的时候没有。”
“怎么会?我才走了一天,不可能会动水缸的。”她目瞪口呆。
那么大的水缸要裸照并不容易,至少不会悄无声息的挪开,李腾辉转过头,“水缸是什么时候挪走的?”
突然被询问的幸存者呆愣了一会儿,“昨日,昨日妇人院中的水缸炸了,只有一边,睡莲枯萎鲤鱼消瘦,老爷嫌弃不好看让咱们都给撤了,妇人也那样觉得。”
“怎么会这么巧?”杨妈妈头脑发昏,不由自主地询问,问出口方才觉得不妥,这是老爷的府邸老爷的家,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。
“其他院落的呢?”
“听说老爷说不好看,好几个夫人主张挪走,老爷听说了这件事,索性让她们把睡莲换成招财松。”
李腾辉说道:“并没有看见招财松。”
“听说花匠需要些日子才能送来。”干这些苦活累活,这些人容易搭的上话。
杨妈妈还要说什么,这时仵作忽然站了起来,面色凝重,“大人,这位夫人好像食用了什么有毒东西,能不能去收敛房解剖?”
“准。”容易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