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头端坐的男人冷哼一声,面容威严,眼角布有几道纵横,眉目清晰双鬓乌黑线条轮廓分明,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。
他面前男子端正站着,闻言咕哝了一句,“三弟也真是,怎么好端端的还跑到京兆府来了?忠平侯跑去宫里哭诉,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大祸来……”
“编排他做什么,有这个时间窝里斗,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办!”男人冷冷的瞥了年轻人一眼。
“爹,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,能想到什么办法,想办法总要知道前因后果吧。”年轻人不满唔哝道:“知道你喜欢三弟不喜欢我,不喜欢我他要拉着我过来……”
“蠢东西!不如你哥也就罢了怎么连你弟也不如!”
男人这下连看都不想看了,脸上只差写着我怎么生了个这么污糟玩意儿,早知道给他射墙上。
容易老远就听了他们的对话,在心里面感慨了一句,整理好仪容仪表,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,“听说赵大人来了,我这儿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啊?难怪屋子里亮堂了。”
“容大人。”赵衡起身站立,“可算等到你回来了。”
“刚刚有些事情要处理,所以出去了一会儿,让两位久等了。”容易笑。
“无妨无妨。”赵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“我那不成器的小子给你惹了麻烦了,听说他被关进来了,是犯了什么大错吗?”
“事情其实也不大。”容易说,从衣袖之中抽出对折几次的纸张递给赵衡,“这是令子给您写的信,让我代交给您,但写了什么在下并不清楚,您看看。”
赵衡有点诧异,但也没有想多少,尤其是在打开后看到自家儿子的字,转身之间便打消了疑惑。
他一目十行得浏览,速度十分快,在年轻人伸头窥探的时候他猛然合上,脸色隐隐成了冷冷铁青色,怒意蓬勃汹涌,唇齿之间恶狠狠迸出两个字,“逆子!”
再抬头时面无表情,“给大人惹麻烦了,让他在这里先反省反省,我先告辞。”
“不麻烦,都是我分内之事。”
“走!”赵衡喉咙里底底溢出一声,然后头也不回大跨步离开,不比来的时候风风火火无畏无惧。他们走了老远,容易还能听得见年轻人在问,“爹,纸上写了什么给我看看呗?让我看看三弟到底干了什么好事!”
“你还在幸灾乐祸!你有什么可幸灾乐祸的!”
“谁让你老是夸奖他,他不好我就高兴!”
“是!等哪天他不好你也不好了,我看你怎么高兴!”
“爹你什么意思?你别吓我啊……”
遥遥看着他们离开,小万战战兢兢的呢喃,“大人,不会被发现端倪吧?”
“不会,我猜他出门不到百步就会把东西撕毁。”
小万凝视容易嘴角的笑容,莫名通体发寒,他不知道容易到底在上面写了什么,可能把怒气冲冲的赵衡惊得什么都不问立马返回,就可见事情非同一般。
寻常人将排放厨房潲水的水沟里,忽然纷纷扬扬落下一片白色碎片,字不成字,只能觑见部分横撇竖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