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如此。”容易托腮好整以暇道:“昨晚宿醉头晕脑胀,许多事情断了片,委实想不起来你到底说了那些,回去后你依旧值守岗位想来醉的不重,能否再指点指点?”
乌狸:“……”
够狠,退路都被他截断了。
别的不说,翠香楼的酒菜乃京城一绝,尤其是他们家的五年雪花酿,醇香清冽,入喉先辛辣而后甘甜如蜜。他虽然先鸡蛋里找骨头挑剔了会儿,吃的仍相当尽兴,更何况御赐的屋子摆设装饰怎么寒酸简陋到不能见人?
哦,这样说来容易还蛮大方的,居然真的买了他随口一提的酒席,送他们走时也未曾恶语相向。
想着他猛人一摆头,马鞭用力抽打,白色精灵如离弦之箭。
贿赂!那桌酒席一定是贿赂,贿赂他们这帮做属下的心。
得更早把人送去皇宫,谁知道容易在马车里对大柱国做了什么?主子二十五年如一日的孑然一身,没有触碰这类男人女人的经验,骨子里恐怕比安和还纯情,万一入了坑……
他一边想着这个可怕念头另一边努力回想容家布置,“客厅里那个屏风……”
容易道:“客厅里没有屏风,因为原本的屏风落灰拿去清洗放在廊下通风晾晒。”
谁家屏风不放在客厅?清洗什么清洗,屏风擦擦不就好了吗!
“哦~,记忆错乱了,你家布置的太凌乱复杂了嘛。”
“昨日我丢弃了家中一半以上废弃物,不论是架子上置物还是摆放的桌椅,精心挑选之下十不存三。”容易淡淡道:“丢掉的东西让来来往往的百姓各自选取有用的取走,故而凌乱大抵也算不上。”
嚯,他想起来了,昨天没有足够一次几个人搬了代替物来者。
真特么穷,叫人去吃饭连桌子都没有,昨天还想叫主子去,也不想想平日里主子用的东西哪一样不来自名家之手?吃的陛下亲赐的御厨所制,材料由天南海北最最上佳之地供应,穿的南启唯有皇室方能使用、夏都一年不过十匹的流云锻,戴的更不必细细道来,就那破地,完全与主子格格不入啊。
“咳咳……满园子花花草草都不种上几颗,丝竹管弦未闻,如何陶冶情操。”
这个倒是真的,但是…“我昨天才搬过去,况且靡靡之音惑人心,还是少听些才好,免得沉醉其中忘乎所以。”
说的挺好听,还不是因为穷。
巍峨宫墙迎面而来,抬眼看去,高大殿宇排列有序高低有致,红墙绿瓦绵延到世界尽头,在朦胧晨光中与平时冰冷肃穆居然多了些柔和温意,两侧士兵早早候在那里,强打起沉重下坠的双眼皮。
终于解放了。
乌狸自信一笑,任由白马飞奔而去速度不减,在即将撞上士兵时马头突然一拨,车身一横,正正挡在了宫门正中央。
完美!
但他显然忘记了马车里面不止一个人。
“嘭!”容易措不及防乌狸还会这一手,在拐弯之即身子一下子飞出去,马车四壁光秃秃,没办法及时稳住,只能眼睁睁瞧着越来越放大的脸,然后错过……
“唔……”
压抑的闷哼响起,萧冉航整个身体骤然僵硬,冷如雪霜的瞳仁豁然挣圆,双手情不自禁攥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