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容易说完已经是口干舌燥,抬眼一杯清茶抵在面前,她看去时正对上荣德候笑意融融可谓和蔼的面容。
“难怪辉儿与我说跟你一见如故啊。”
容易到嘴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,手一抖杯中清茶泼了点滴。
李腾辉说跟她一见如故,莫不是被哪个妖魔鬼鬼占据了躯壳吧?不然这么恶心的话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?容易自觉他们两个相看两厌。
“小心。”荣德候道,伸手扶住了茶杯并替她放下,“小友十分有趣,心思剔透。”
“心思再剔透,在您面前肯定无所遁形。”
“不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,我已经老了,看不懂你们心里的弯弯绕绕了,也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。”
“侯爷何必妄自菲薄,您贵为侯爷看不懂弯弯绕绕又如何,一句令下几人不从?”容易皮笑肉不笑,视线在白瓷茶杯颈首交握的仙鹤上流连,恭维说,“翻手为雨覆手为云者管蝼蚁怎么思索实属矫情。”
“你啊…”荣德侯笑意不达眼底,他掀开车帘往外探视几眼,“京兆府尹到了,你快去吧。”
他话音未落马车已经停止,容易径直跳下,“恭送侯爷。”
马车迅速启动,转眼之间消失在街头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,小贩避开后依旧卖力吆喝,买菜大妈手提篮子满载而归,太阳冉冉升起,空气随风流动,一切宁静幽怨,谁也不知刚刚马车里一场心理素质交战。
她眺望一会儿便转身踏入京兆府尹,这才知道大早上陛下搬口谕让熙月郡主回家,难怪宫门口会瞧见。
“好生嚣张的年轻人。”这边远去马车停下稍时,驱赶马车的车夫钻进去说,他背后自有侍卫充当马夫的位置,马车继续前行。
“前面装傻倒也不说了,后边分明讥讽您不顾他的意愿将他叫来,到底是年轻人,心高气傲不服管教。”
“老杨,今天只是试探罢了,他如果立刻表态我还奇了怪了呢,不着急,温水青蛙迟早煮熟。”
“侯爷脾气未免太好了,我看呐对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棒打最有用。”
“不说这个了。”李浩荣摆摆手,“最近让下面人收敛一下,不要露出什么马脚乱子来。”
“侯爷真听那女子的帮赵家?”
“帮倒不至于,只不过唇亡齿寒,陛下如果真想动一动赵家根本,下一个要动的恐怕就是我李家了,不得不防啊。”
“陛下…陛下他…侯爷不必过于忧心,皇后还在呢。”
“嫣儿?”荣德侯的表情似乎更加寡淡冷漠了,膝盖上手指顿了顿,暂停片刻继续敲击,“真当陛下与她伉俪情深世上楷模呢,若是如此,身边不会日日带着陛下赏赐给她的麝香了。”
“侯爷,你说什么?”管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拉高音调,“您…您怎么没跟小姐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