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什么意思?”容易挥手叫男人的人都退下,淡淡问道。
站在正中间忽然从被审判人变成了旁观者的赵廷伟目光闪烁,终究什么也没有说,安安静静的思考出路在哪里。
“大人…不是我做的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“啪!”的一声,年轻人忽然捂住脸愣愣的看师傅,似乎有点不可置信有似乎在意料之中,嘴角微微上扯,扭过头吐了一口血才道:“不是我干的,是师傅你自己收了贿赂故意这么做……”
“我做错了什么才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!”仵作捂住自己的脸颊哭嚎,“你…吃里扒外啊,你说我哪一天没有细心教导你,你无家可归我便收留了你,教了你验尸的技术教了你如何挣钱养家,把你当成人了见这么多的世面,你如今是…他让我死吗?”
“你教给我验尸?你每次验尸的时候都让我待在门外,要么就叫我背对着你蹲在地上,除非需要找东西才叫我帮忙,除此以外什么时候教过我?”
少年被他几句话刺激大了,翻脸冷笑,“你收留我?你收留我会到你家当牛做马吗?你家中柴火哪一根不是我批的,你们全家的洗脚水哪一次不是我烧的,我那一顿吃的不是剩菜剩饭?在你们家我只是一条狗而已!你们让我叫我就该叫,你们不让我叫我便该趴在狗笼里睡觉!”
“你你你……”仵作被气的翻了个大白眼,一口气差点背了过去,“你…尊师重道啊,这就是你口里的尊师重道?”
“什么尊师重道?你问问在座的有几个人过的是我这般待遇?你可别说你养我长大,我到你家的时候正好十三岁,现如今是九岁,活得远不如奴隶!”
少年忽然撸起衣袖,“大家可以看看我双手和胳膊!”
随着他吆喝,原本想阻止他不合规矩的不由自主的转移视线,只见得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和手臂啊?
密密麻麻的疤痕一个接着一个,层层覆盖,许多月牙状,接连大块的烫伤和乌黑色的疤痕,有的长条形贯穿整条手臂,依稀可辩是长鞭痕迹。
丑陋又狰狞,莫名叫人想起你走一下蚂蚁巢穴、百年老树的树皮,因为幼树表皮多光滑,绝不会这般不忍直视。
看一眼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。
“这不是你们全家的恩赐吗?多吃一口饭打一顿,多喝一口水再打一顿,你儿子在学堂表现不好回来继续打我,你女儿找到如意郎君不尽人意回来拉我出去,一天没有挑够一缸水更是连觉都不用睡了,给我制定的规矩多么森严,便是各位大人府上的奴隶也没这么苛责吧?”
年轻人被压抑到极致的情感突然爆发,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一路东流,根本没人能够阻拦。
他浑身颤抖的非常厉害,呼吸短促,仿佛随时会窒息倒地,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,总而言之…复杂…痛恨…“我的确应该感谢你,感谢你让我知道尊师重道这四个字的重量……”
仵作眼睛慢慢睁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