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林心中仍有余虑:“可是他手里头还有万余人,不知道究竟跑了多少,这帮人又是经历过重霖猎场的真汉子,若是其中有诈的话………”
郎京不以为然:“禁军军心散焕,万人与一人并没有什么差别,他们现下就是群乌合之众,不足为虑,总督已经追到此处,若是不能尽快将他捉拿归案,怎么给庆都一个交代呢?”
说到此处,杨林心中颇为心动,说:“可他若是跟灵州州府程兴狼狈为奸,设计陷害于我,我该怎么办?”
郎京略微急促说:“总督,那程兴也是个有家室的人,他放着好好的官儿不做,跟着霍长泽一个叛贼谋乱之人,他敢吗?他不敢,我们眼下出兵必定会打得霍长泽他们措手不及,到时候在乘胜追击,就能尽兴凯旋而归。”
其实杨林多日睡在帐篷里,身上早就被此处的蚊虫叮咬的浑身不痛快,心里头还惦记着庆都,大哥杨盟扶持了太后主政,杨氏兴盛就在眼前,正是他可以回去呼朋唤友、慷慨庆贺的时候。
留在这里一日他就烦躁一日,当下听极了郎京的话,权衡利弊之后便答应了。
翌日,杨林起了个大早,就这露水带兵前行,根据逃兵提供的消息,一路追到了泥沙河外的树林带,那林中挖着的都是些土灶,却不是能够给两万人提供伙食的模样。
杨林心里彻底的信了逃兵的话,在马上情绪高涨,拔剑前挥:“叛徒已经走投无路,搜遍这片林子,必定能找到踪迹。”
八大营的士兵一拥而上。
霍长泽正在溪边洗脸。
杨林一看见他,连忙喝道:“叛贼在此,快快捉拿于他。”
霍长泽打哨唤出相柳,零零散散的五百人都像是仓皇失措,在林中被追得大声呼叫。
杨林见状不禁热血上头,先是大笑几声,接着遥遥喊道:“侯爷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啊。”
霍长泽不顾士兵,独自策马奔腾,杨林怕他跑了,赶紧率人直追,八大营的人在林中横冲直撞,跟着韩林杨林风风火火的向着东北方。
杨林越跑越着急,在后面喊着:“霍长泽你早已陷入了绝地,还不快束手就擒,说不定我还能为你儿子找个好大夫呢。”
霍长泽闻言,在马上回首,带人试图抵挡住,却敌不过八大营的凶猛,五百人被追的好不狼狈,一眨眼已经跑出了林子,直奔泥沙河而去,最终被堵在泥沙河边。
霍长泽在马上回首。
“霍长泽!”杨林勒马挥袖,“你看看这周围全是我八大营的士兵,你如今已经是四面楚歌,还挣扎什么呢,现在求情我还能饶你一命。”
相柳在原地刨蹄,霍长泽冷冷地说:“你要我死,可以,我请问你,杨盟他自己怎么不来?”
“我大哥如今可是摄政王侯,公务繁重,哪里会来这里与你周旋。”杨林用剑指着霍长泽,“下马待捕,你们或许就还有一线生机,还能给你那个小崽子留条命活着。你一个人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,如今舍得让你全家赔命吗?你那个刚出生的小崽子,还没满周岁吧,你舍得让他这么小就上邢台吗?”
“我的确犯了很多错。”霍长泽微微仰首,“但轮不到你们杨氏来与我对谈。”
话音刚落,只见两侧猛然爬出数百人来,钊阳宗一马当前。从后把杨林包了个彻底,带着士兵逢人就砍。
从后面杀了个人仰马翻。
杨林左右的近卫皆是锦衣卫,都是杨盟特意指派来保护他的人,见状便知道中计了,当即扬鞭抽了杨林的马,想要带着他从侧面的林子突围。
杨林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,他从前在庆都的校场里军演也是一把好手。可到底是从未真正打过仗,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。
他坐下的马匹吃痛,在锦衣卫的包夹里硬是到了林中的包围边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