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长泽说:“主子觉得你说得很好。扒了他的小袍子,糊他一脸泥,再给他三串铜钱,让他赶紧上路。不用下馆子吃喝了,你就在镇子里头沿街敲碗——你巴巴地望着萧兰佐干什么?”
“没有。”
这声音那叫一个委屈。
***
杨林到这一步之后,陆续的逮捕到了一些禁军的逃兵,满身污秽的模样,饿的面黄肌瘦。
在多次打探之下,知道了禁军如今面临的困境,但仍旧不敢贸然进军,因为两万多禁军不是小数目,还得掂量着自己是否能与霍长泽正面交锋,胜算机率有几分。
“不是我不愿意,实在是禁军在重霖猎场时表现不凡,又加上南希郡主对你们可是多加照顾,当时我们争夺城门寻防可杀了不少人。”杨玲坐在帐子里,看着下边的逃兵,“你们如今又跟着霍长泽叛逃离都,怎么能说散就散了?”
“回大人,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瞒您说了,实在是走不远。”逃兵跪在座下说,“我们一路跑到这里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,没粮也没营地,往前走就是灵州,朝南看还有乌苏的守备军,这就是明摆着要被人包饺子了。”
“那你们逃的时候跑的人多吗?”杨林细想了片刻,实在不敢马虎。
摆在他面前的可是离北王的小儿子霍长泽,在加上他旁边还有一个善于谋划的萧兰佐,这两人凑到一起,不亚于一个唐安南。
逃兵回答道:“我跑的时候还只有几百个人,但是现在的禁军就像是泥巴沟里的浮萍一冲,就散了根本招架不住的。”
“而且………”
“而且什么?”
逃兵说了半晌,吞咽着唾液说:“能不能先给他干粮垫吧垫吧,实在饿得招架不住了,这会儿饿的都说不清了。”
杨林是一人给他点干粮,逃兵就地开始狼吞虎咽,他一边大嚼一边说:“大人有所不知,我们从前在庆都里本就是没地方去的,,迫不得已跟着他干,如今得罪了八大营的爷爷,现在他都当了叛贼,我们哪里还敢跟着他,而且南希郡主跟他的儿子也到了他手里现在正在营地里生病,找不到大夫着急拿我们出气呢。”
“唐安南跟他的儿子也被找到了?”
“是啊。”刨冰狼吞虎咽地吃着口齿不清的说:“听闻是将他儿子带走的人自己带过来的,说是好不容易找到了,可没想到孩子生病了,我们手里没粮没钱也没药,这孩子整日在营地里哭。”
杨玲看这群逃兵实在落魄,又是被逮回来的,不像是作假,不禁在心里继续盘算了一番,他先让人把逃兵都提了出去,随后在帐子里跟自己的一众幕僚开始参酌作战的策略。
“霍长泽的儿子病了,他必定要去找大夫,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。立刻将周围所有能找到的大夫,全都给我控制起来,只要看见有人去找她们立刻给我抓起来,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。”
幕僚之中有一位名叫郎京,是当时太学闹事时的领头人,当时得罪了顾清安,又下了大狱。没人作保,便决了仕途的念想,投奔到杨林的门下,他是个激情昂扬的读书人,生平乃是最恨国贼,顾清安一流皆不能入眼,如今天说霍长泽行刺叛逃,便更是情绪亢奋,不能容忍。
郎京指着地图说:“如果他已经真的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,那就更不能容忍他这样流窜在荏汝境内,总督兵强马壮,又有凤城作为依靠,我看事不宜迟马上就能出兵追击,他既然在找大夫那既必然会经过一些地方,这方圆百里的大夫也就那么几个,控制起来的确不是什么难事,但就怕他们来阴的,而我们只要他在进入灵州之前抓捕他,那就是大功一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