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运的轮盘再次开启,这一次,我有备而来,此局,便是再无遗漏。
祁万犰进了院子,在长廊前停住脚步:“见过君上,君上万安。”
我的目光看向他身后跟着的人,那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,又披了件深色披风,带上帽檐,将整个身形遮得严严实实的,叫人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身份。
我言道:“辛苦了。”
祁万犰刚开始以为是在说他,正疑惑着,余光无意中瞟到身后的人屈膝行礼,这才反应过来。
我将郑有德一干人都打发在殿外长廊里,转身带着那人进去。
两人一路无言,直到进了内殿,将门重新关上,那人才拿下帽檐,又把披风脱下来,露出曼妙的身姿。
“劳你一路奔波,还赶着这个时候进宫。”
我倒了茶水塞到她手里,冉蝶双手接过后,却转手放在了桌上,她往后退了几步,突然跪下来神色恭顺的行了跪拜礼。
我急忙去扶她:“这是做什么?”
冉蝶言道:“您是君上,民女跟您行礼是理所当然的事情。”
她功夫好,不想起,我便真扶不动她。
我松了手后脸色有些难看:“冉蝶,你给我起来。”
她见我沉下脸,行完礼赶紧依言站起来。
我言道:“几年不见,你跟我如此生分,怎么?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上心吗?”
除了在皇陵别院冉蝶摔死那只兔子时,我跟她生过气,现在还是头回跟她说重话。
冉蝶也怕真的惹毛了我,再没了方才的拘谨。
她拉着我的胳膊好声好气的哄道:“你现在身份不一样嘛,我入宫,总得守点规矩嘛。”
我拿手戳她的额头:“又不是在外人面前,跟我在这里装什么呢。”从前的冉蝶对规矩,可没有什么安分的念头。
冉蝶嘻嘻笑了两声,没有再说什么。
两个人面对面坐下,冉蝶将我方才倒的茶水一饮而尽,又把空杯子递给我。
这回倒是胆子大了。
我给她重新倒了一杯:“听陈晋荣说,你去肃州了?”
冉蝶接过喝完之后,这才回答道:“是,去年冬至后离开的江南,盟里有些事情,祁柏处理不来,我得回去守着。”
我原想旁敲侧击打听一下俞炯然的情况,可冉蝶走得如此早,想必对他的近况也是一无所知。
至于她口中的祁柏,这个名字我是头回听见,还有所谓盟里的事情,我向来不过问陈晋荣在江湖上的事情,也没有什么好说的,我便问了问她的近况。
“日子嘛,自然没有你在京中过得这么惊险,都是些江湖事,处理起来,多少要卖些面子和人情,但好在陈晋荣的名头挺够用的。”
她说得轻描淡写,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汐微公主了,自然能从她的话窥得几分心酸。
江湖不比朝堂,有时还会念及对方的官职和人脉,实实在在的讲些规矩,可江湖,只有手里的刀才是规矩。
冉蝶放下杯子,不再提及这些离我甚为遥远的事情,她正色道:“东西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