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想到这闻名中外的《钗头凤》竟然如此血腥。”隔着屏幕江小白都能问道一股血腥味。
“他的痛,远不及唐琬之万一。”
陆游的心中装的是天下,而唐琬装的只有一人,而偏偏这个人与她没有那白头到老缘分。
“那我要出去吗?”既然已经促成了两人的相遇,她现在只想知道赵士程如何了。
“别急,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唐琬,这两个男人的命都还长着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更应该放我出去,她现在很痛苦。”
这话并非江小白胡言乱语,只因为心境中早已从遍地桃花,变成了鬼魅地狱。
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,拎着湿嗒嗒的裙摆,江小白早已无力吐槽。
金珸鄙夷的看着她,道:“放你出去?放你出去你能学出唐琬的《钗头凤》?”
“......那怎么办?”
总不能一直这样泡在水里吧。
江小白打量了四周,发现此时的她们正处在半山腰的地界,若是能再往上走走或许就没有这些阴沟了。
“别费劲,在这里面没有高低之分,再怎么走都是这样。”
“这鬼地方简直就是反物理常识啊!”
金珸不语,只是掏出了怀中的那柄竹扇,往上一抛便开始施法,,原本满是阴暗的‘心境’中突然空出了一片和煦如风的地方,头上的竹扇堂而皇之的充当了觊觎阳光的作用,但凡是收到它照耀的地方,皆是一片暖意。
“唐琬?”江小白朝上空大喊道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一阵咳嗽声传来,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她咳出来了。
“我还有多久能活?”
空旷的房间内只有她一人,不用猜便知道这句话是在问她。原本明艳动人,弱柳扶风的唐琬,此时已是须弥之际。
江小白的心总是柔软的,不愿伤害这个,不愿委屈那个,到最后都会弄得一团糟。可是即便如此,她依旧不愿意伤害唐琬。
“只要你好好调养,没什么大问题的。”
当然,这话除了能蒙一下江小白自己,谁也蒙不了。
唐琬凄凄一笑,道:
“江姑娘,你还是这样心善。”
历经几载,所有人都变了,唯独唐琬依旧还是当初那个痴情的少女,唯独江小白还是那般心地柔软。
金珸冷哼道:“她骗你的,最多不出三天。”
这人,还真是冷血无情,好好的温润少年公子,此时江小白恨不得在他脸上写上‘阎王’二字。
真不知道,金珸这样的人,是如何练就了这幅铁石心肠。
江小白连忙解释道:
“你别听他的,我怎么可能骗你呢?”
刚说完,便听见那边唐琬的咳嗽越演越烈。就连大口的喘息都变成了一种奢侈。
“怎么会这样?为什么她明明没有病,还是会咳嗽不止?”
对于唐琬的这副躯壳她是最了解不过的,往日的咳嗽和头晕不过是为了迷惑中人的手段,此时屋内空无一人,唐琬断然没有必要演戏。
“她的身体早就不堪重负,你之所以没感觉,是因为我在你身上放了这个。”说着便从江小白的身上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株仙草。
“所以说,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徒劳?对吗?”
“对。”金珸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她的问题。“况且这个问题你以前不是早就知道了的吗?”
的确,上一世就已经刻骨铭心的问题,这一世她依旧没能将自己排除在外。
千叮万嘱让自己不要感情用事,可是终究还是牵涉其中无法自拔。
这是门外想起了一阵敲门声。
唐琬收拾好思绪,忍着身体的不适,问道:“谁?”
“少夫人,我是涟漪。”
涟漪捧着一个小匣子走了进来,嘴里嚷着:
“少夫人,你怎么这大白天的还关门啊!”
唐琬不作声,盯着她手中的木匣子问道:
“你拿的什么?”
“这是少爷叫我拿来的。”
唐琬接过木匣子,里面除了一封书信,再无他物。
喉咙一阵腥甜的味道让她觉得恶心,她摆手打发了涟漪出去。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涟漪看出了端倪,担忧的上前。“少夫人,你没事吧?!”
“快走!”几乎用尽了全身所以的力气,唐琬吼道。
涟漪知道唐琬的脾气,也不干忤逆,便想着出门去找救兵。
她或许是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事情,久久不敢拆开那张书信。
那里面装的东西,金珸知道是什么,江小白亦是知道。她急忙劝阻道:
“别打开。”
因为这封信,很可能成为了唐琬的催命符。
“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?”
金珸怕江小白再意气用事坏了轨迹,便直接给她下了‘封口咒’,是她再也不能多言半句。
“这里面是陆游为你所作的一首词,打开看看吧。”
不管江小白怎么用力,紧闭的双唇就是无法睁开,她哀求的看着金珸,可是旁边的人就是无动于衷。
她会死的!
金珸看出了她的怨愤,附耳道:
“这是她的宿命。”
听了金珸的蛊惑,唐琬轻轻将那封信拆开。
一字一句的咀嚼着其中深意,一边看,一边回忆着往昔点点滴滴,两行泪水不住的往下流,“他作此词,世人皆知他情深,却不知他当年如何薄情寡义,全然不顾我一个女儿家下半辈子如何过!”
唐婉悲痛不已,仰天痛哭道:“陆观务,这辈子你负了我,下辈子记得还,还给我......”
话音刚落,唐琬便撒手人寰.....
“唐琬!”
察觉到事情有异的金珸,立马飞身出了‘心境’。
而这一声呼喊也是金珸喊出来的,他面无表情的探了探唐琬的鼻息,蹙眉道:
“为什么会不一样?”
江小白因为无法出声,只能跌坐在心境之中,感受着唐琬的心如死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