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萱容慌忙上前两步,将刘鸢紧紧抱在了怀里,“少说这种晦气话,这件事我来想法子,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。”
说罢,她连洗漱都没顾得上,脚步匆匆的赶去了刘长泽的书房。
如她预料的,刘长泽正一脸悲戚的坐在桌子前,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几岁。
“刘大人。”
听到傅萱容的声音,刘长泽抬起了头,饶是个半截身子下黄土的人也红了眼,“是我无能,是我无能啊,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。”
“刘大人,现在可不是自责的时候,圣旨还未下,说明一切还有转回的余地。”
“余地?能有什么余地,太子以太子妃之位求娶,这是何等荣耀?若鸢儿不愿,那皇上一定会斥责她不识抬举,到时候恐怕连命都要保不住。”
傅萱容手心已经满是冷汗,但她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镇静,“太子在朝中势力滔天,他求取鸢儿,无非是为了拉拢您,只要把军机处和兵部都攥在手心,那这整个朝堂和兵权都会落入他掌控之中,您觉得皇上会不知其中利害关系么?”
刘长泽茫然的看着她,“那我现在到底该如何做?”
“第一,立刻入宫恳求皇上,就说鸢儿早已经心有所属,倘若皇上驳回这话,那您就直接脱下官袍,提出辞官。”
“什么?辞官?!”
“是,刘大人放心,这不过是给皇上的一个台阶下,您在军机处多年,又是多年的老臣子,皇上要是真的因为一桩小辈的婚事把您给革了官,外头那些人该如何议论?”
“那,那要是皇上执意不肯让我辞官,将我赶出去又该如何?”
“不会,皇上最注重皇室颜面,再说他本来就没打算成全这桩婚事,只不过是碍着太子亲自去求,没法儿拒绝罢了。只要您声泪并下的哭诉一番,说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,不求荣华富贵,只求她往后与心仪之人厮守,晓之以情动之以理,皇上肯定会答允。”
刘长泽连连点头,“那第二呢?”
“第二,让人在京中放出消息,就说相府大公子已经来刘府提过婚事,您也已经应下了,这样太子就成了横刀夺爱之人。他身份尊贵,又一向在意自己的名声,绝不可能继续逼迫。”
“可这样一来,我的鸢儿不就必须得嫁给傅子珮了?这……”
傅萱容无奈笑着,“刘大人,鸢儿与我兄长是情投意合,您何必去棒打鸳鸯?再说相府大公子的身份虽然比不过太子,但他下半辈子一定会真心疼爱鸢儿,这不就够了么?”
“……唉。”他数年来独善其身,为的就是不卷入这些皇子争斗之中,没想到居然还是躲不过,“那就听你所言吧,容大人,鸢儿的事,我该多谢你。”
“刘大人若真的想谢我,不如好好考虑一下我之前的请求。”
“不必说了,那件事我会尽全力去相助,太子不仁不义在先,我就算是为了自己女儿出口气,也不能再往后躲了!”
傅萱容欣喜不已,“那我在此替黎王多谢刘大人。”
“无需言谢,我先入宫一趟,把事办妥了,再设宴好好款待容大人。”
“好。”
如傅萱容所预料的,刘长泽在皇帝跟前整整哭了大半个时辰,硬是把皇帝的头给哭疼了,最后他一摆手,吩咐取消了这一纸婚约。
太子听闻消息赶去了宫中,可还是没能来得及阻拦。
据说他出宫的时候,表情像是茅坑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,别提多难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