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方才情绪不稳,还真忽略了这一点。如果玉衡处心积虑的算计,只是为了让徐老将军赶回来,然后为保徐安交出兵权,那他又何必做的这么明显?
难不成真的如他所说,有人蓄意陷害?
可满朝之中,有谁会这么做?
他审视般的目光又落到了底下一排排站着的臣子身上,最后在太子和黎君皓身上各停留了片刻,“太子,黎王,你们二人怎么看?”
太子拱手,“父皇,此事儿臣的立场不便为徐安发表太多言论,但大元帅在朝数年,也算是鞠躬尽瘁,一片忠心,儿臣觉得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。”
他马上就得成徐老将军的女婿,徐安的妹夫,确实不方便说太多。
皇帝点头,“嗯,黎王,你又怎么看?”
黎君皓一如既往的冷着脸,“儿臣与玉衡大将军并不相熟,入军机处后更是往来甚少,不知为人,无法定论。至于徐安,无论是否被人陷害,与罪臣之女纠缠不轻,欺压百姓,惹是生非,这都是不争的事实。”
他这番话,可以说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玉衡。
不过这也正常,黎王自从统领军机处后,无论处理什么事都是这种不留情面的态度,仿佛就算是太子他也会毫不留情面的站出来弹劾几句。
这样的性子,有好处也有坏处,好处就是不会拉帮结派,一心给皇帝办事儿,坏处就是太不知变通,容易得罪人。
皇帝听完了两个儿子的话,一时间倒更觉得烦躁起来。
他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,居然把这块烫手山芋丢到了傅萱容手里,“萱容,你怎么看?”
正在低头装死的傅萱容被点到名,先是楞了一下,随后恭恭敬敬道:“皇上,臣刚刚在想一件事。”
“哦?什么事?”
“这世上,虽有背后阴险的小人,但也不缺贼喊捉贼的狡诈之辈。”
这话说的没头没尾,但皇帝和黎君皓几人却是听懂了。
玉衡方才说,他不会蠢到让自己府里的客卿去找徐安,但这恰恰也成了他最好的挡箭牌。
假如那客卿真的是他府里出去的,他再哭诉自己是被人冤枉,那还有谁会再去深究?
玉衡不是傻子,一听这话,差点就从担架上蹦起来了,“傅萱容!你休要污蔑于我,这件事八成就是你干的!”
傅萱容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,“大元帅,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?这与我又有何干系?”
“你一向与我不对盘,所以想借此事打压我,再说你的心机之深,朝中何人不知?!”
这话倒是真的,傅萱容虽说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,但肚子里的花花肠子绝对不少。
所有人都以为傅萱容会跪地辩驳一番,不曾想她居然眼中含泪,作势就要脱了身上的官服。
“我自入朝堂后,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百姓,从不争功,甚至到今日连官位都没有。大元帅如此污蔑于我,那我索性再也不踏入宫中,回去好好绣花种草,伺候夫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