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楚,这名字取得可真是好。
“别动,我看看。”
他伸出大手轻轻搬起王楚的脚,王楚本来是蹲着,脚被抬起来,重心不稳,整个团成一个团的向后倒过去。
她的身后是一堆碎建筑垃圾,尖利的石块、碎玻璃什么都有。
家庆眼尖的看到了,担心他受伤,抢前一步,伸出另一只手,在她倒在地上之前,拦住她的后背,微一用力,将人拉了回来。
家庆的手臂长而有力,虽然满身尘土,却带着男孩子独有的刚毅味道,王楚从没和弟弟以外的男性这样的近距离接触过,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,仿佛要蹦出来一样。
胸口发烫,王楚的脸渐渐的红了,她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,有些困窘的别过头,只留给申家庆一条细白却异常粉嫩的颊边肌肤。
一丝难言的气氛开始在二人之间流转。
有个老工人跑过来,见王楚被钉子扎了脚,帮助处理了。
老工人说钉子扎了脚,尤其是生了铁锈的钉子,非常危险,教了他一个进一步处理的土方法。
王楚受伤,家庆也无法安心干活,索性请了假,扶着她回家。
整个过程,一个只顾着脚底板疼、脸上烧,另一个一心的回顾老工人教他的土法子,想着孤男寡女的,他那么做会不会不太好。二人各怀心思,居然都忘了他们在工地上碰面的初衷。
她没开口说为什么来找他,他也忘了问。
进了家门,家庆轻车熟路的找来洗脚盆,从暖壶里倒出热水,让她洗了脚后,他握着拖鞋犯了难。
他和池冰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不短了,池冰每天都要热水泡脚,说是什么舒筋活血,要他也一起泡,他无数次的见过池冰的脚。
池冰很白,她的小脚放在热水里,是那种牛奶样的润泽。
王楚也很白,只是她的白没有池冰那样健康,而是常年不见阳光或营养不良的那种惨白。
想比之下,王楚就显得有些可怜。
那位老工人说,被钉子扎了脚得用鞋底子拍,一直拍到伤口出血为止,否则会有什么细菌生长,让受伤的人生病。严重的,可能会要人命。
申家庆还不太习惯单独和池冰以外的女孩子相处,是以,他握着拖鞋,看着那只嫩生生、白晳晳的小脚丫,不知从何下手。
时间拖得越久,两个人越是尴尬。一个坐在沙发上,一个蹲在地上手里握着拖鞋,都把脸涨得红红的,不敢看对方的眼睛。
“打吧,我,不怕,疼。”最后还是王楚先开口了。
伤得是她,她要是不先开口,等着申家庆做决定,恐怕等她伤口都愈合了,他还没决定从哪个方向开始打。
申家庆则有些小小的愧疚。
虽然不知道王楚找他有什么事,但总归是为了找他才去的工地,才受的伤,他实在应该为此负责。
获得王楚的同意,申家庆闭上眼睛,一只手固定好王楚的脚,另一只手握着拖鞋,开始拍打。
很快,空间里混合着鞋底敲击脚底板的啪啪声,和王楚咬紧牙关的闷哼声。
一个握紧拖鞋,一个用力掐着自己的小腿,谁也不敢说话。
当那个细小的伤口里终于渗出血丝,申家庆松了一口气。
待到伤口处理得和老工人说得差不多的程度,申家庆才停下来,跌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喘粗气。
他觉得,这几下脚底析拍的,比推十车磁砖都要累。
脚伤是处理完了,他们反观自己,两个人的脸早就红得仿佛被打烂的西红柿,没法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