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,就是出来透透气。”容琅语气平淡,白日里看到的那个背影,恍惚间让他以为是苏家那位,如今再想,苏宴舟家财万贯,何至于走到参军这一步。
奇奇怪怪,有床不睡来看月亮。云岩本想是吓一吓这家伙的,没想到这家伙没什么反应,自觉无趣,抱着干净的衣服准备进帐睡觉。
云岩吹着欢快的口哨,掀开帐幕…
一壮汉压在另一个壮汉腿上,扯着对方的裤子:“哈哈哈,看看!这个蠢东西,长这么大还穿红底裤呢!”
一壮汉正铆足了劲展示自己的手臂:“给你瞧瞧爷手臂上的肌肉!”
一旁的壮汉不屑翻了个白眼,挤出手臂上健壮的硬肉:“切!你这算个屁,老子这才叫有力好吗!”
满目皆是白花花的粗壮大腿在到处乱晃,一群老爷们比试着自己身上所能压过对方的某一处,要不然就是满口污言秽语讨论哪家的女人长得最带劲,更让云岩觉得自己要是进去,可能会清白不保,更要命的是角落里还有一群叠叠坐在一块的几个糙汉子。
“……”
云岩嘴角无语一抽,放下帐幕沉默地坐到容琅身侧,衣服放在腹前垫着手肘,双手捧住下巴,深情望向月亮,他原想吟诗一首,可惜没啥文化,憋了半天,只感叹了一句:“啊!月亮真他妈亮啊!”
容琅轻飘飘瞥了他一眼:“……”
云岩盯了一会月亮只觉得犯困,又不想和屋内的一群糙汉感悟生命大融合,于是低下头看向一旁的容琅,好奇道:“你小子为什么要来参军啊?”
他第一眼瞧见容琅,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同他们一类的人。虽然他一直穿着最便宜的粗布衣裳,但是明眼人就能看出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。啧啧,再者这人长得就很小白脸,细皮嫩肉的,哪里像个贫苦人家出身的。
“无处可去,也有想建功立业之心。”容琅眸色沉沉,一抹清辉落在他的鞋尖。他要让胡家血债血偿,就需要有能与之抗衡的权势,而上战场是个最快能建功立业的机会。苏家出事后,若苏宴舟没有离开苏家,以自己的能力取得父亲想要的证据本是不难。然而苏宴舟一走,苏家的眼线就会紧盯着他,要想取得证据就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,但是胡家的势力在朝中日益扩大,他没有办法等了。
云岩悄咪咪贴近容琅,小声道:“你该不会是哪家大人的公子,故意来我们这呢也是为了混个军功,日后好名正言顺承袭父爵的吧?”
军队中不是没有朝中世袭大人的公子,那些人所谓的参军报国就是为了冒领一份军功,日后承袭父爵的时候能抬头挺胸,不至于被人看不起,或是被嫡亲兄弟抢了去。
“并不是。”
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,容琅只觉得这事态可笑至极。将士们在战场是浴血奋战,最后功劳全落入这群绣花枕头里,胡家带起了这股风气,最可悲的是无人觉得这不应该,反倒认为这既是常态,也是天命,有些人的命就是比他们高贵,人从一出生就是有三六九等。
容琅起身:“夜深了,进屋睡觉了。”
“诶,别走啊,说说嘛!我嘴很严的,不会告诉别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