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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欢 燕七爱吃鱼 0 字 2022-01-06

他正要开口说话,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:“我是信国公府里的二夫人,我要见宁王殿下!”

屋里所有的人脸色俱是一变,全看向了墨宁和林嫣。

墨宁眸子一闪,迅速将林嫣和疏影、绿罗推进了密室里。

林嫣不晓得一个小小的茶楼雅间,竟然还藏着一个密室,而且外面说的话密室里听的一清二楚。

上次来见林礼,不就是这个屋子?

之后她转回来找墨宁,墨宁坐的也是这个屋子。

当时没有多想,现在一看,她同林礼见面全在墨宁的视线底下。

林嫣握紧了手心,长长的指甲掐到肉里,疼的她眼上浮出一层雾气。

可是她清楚的很,要想进一步掀翻林礼让哥哥得到好处,以及她自己也能全身而退,如今只能攀上墨宁这个高枝。

外面屋门一打开,就听见杨氏的声音传了进来:“臣妇叩见宁王殿下!”

墨宁面对密室的暗门立着,背对着杨氏,只冷冷嗯了一声。

密室暗门上挂的是一幅画,上面富贵艳丽的牡丹花开的正好,墨宁沉沉的盯着画久久没有挪开目光。

杨氏走进来看到被五花大绑堵住嘴的闫福荣,脸上瞬间退了血色。

她是听到外面说墨宁离了宫宴,直接奔福鑫楼而来,似乎这里有什么要事处理。

很多人都猜测福鑫楼是墨宁的私产,因此这里怎么传那些高门的闲话,都没人敢上门找茬。

可也因为此,宁王没少被一些大臣陷构。

建元帝却按着这些折子,态度暧昧,让众臣摸不着头脑。

但是福鑫楼,再也没人敢找茬,更加肆无忌惮了。

就是有不长眼找上门的,没过几日家里不是这里出乱子就是那里倒霉

杨氏因为事发突然,不得不搏一搏,哪知就撞上了对方处理事务。

她头皮发麻,可既然来了哪有再退回去的道理。

她屈膝行了一礼,颤着嗓子说:“殿下,我是信国公府的杨氏,出身济宁侯府。”

墨宁眉头紧蹙:“所以呢?”

出身济宁侯,就以为是自己的外祖家人吗?

他的外祖和舅舅,早在那场宫变里就死了,还是死在自己人背后放的冷箭之下。

他的母亲安排好一切后就悲愤投缳,从此生死两别。

现在说济宁侯府有什么用?在他心里,早就没有济宁侯府了。

杨氏顿了顿,稍微抬头环顾了下四周,才说道:“臣妇,求殿下念在血脉的份上,伸手拉一把。”

墨宁做回上首,看也不看杨氏,耷拉着眼皮把玩着手里的羊脂玉环,一下一下的轻轻摩挲。

杨氏哪怕腰弓的隐隐作痛也不敢起身,更不敢当着满屋子的人多说话。

墨宁扭头看了眼,挥手让屋里众人散去。

李瑞等人这才拉着闫福荣出去,只留下张传喜在屋子里伺候。

杨氏等人都走了,这才缓了口气,在墨宁的点头允许下继续说:

“臣妇知道,自先皇后仙逝后,殿下就再没进过济宁侯府。但那毕竟是您的外族,若是小侯爷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,与殿下岂不便宜?”

话音一落,屋里半天没有响动,安静的杨氏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

她眉角跳了跳,不安的正想抬头,却听见墨宁发出一声讥笑。

“说的真好听。”墨宁道:“杨丕国是不是找不到别的门路,就撺掇着你来找本王?”

杨氏头上冒出汗来,刚要抬起的头赶紧重新低了下去,双手交叠不安的搅着捏撮着衣袖,心里迅速的搜刮可以应对的言辞。

墨宁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,冷冷道:“现在的济宁侯,跟本王又有什么关系?说起来,侯府在十几年前就该没了,是父皇悲悯才选了个旁支。你说,不过是出了三服的旁支,本王为什么要亲近?”

墨宁的话一字一句砸在杨氏脸上,让她犹如当众被拔光了衣服摇摇欲坠。

杨氏慢慢站起身,拿出帕子压住眼角:“殿下即便不看在亲戚血脉,难道也不想多个助力?”

如今谁不知道,墨宁失了义勇营,整日在府中无所事事。

墨宁目光一点一点沉下去:“助力?杨丕国算什么助力?难道本王为了这个可有可无的助力,还得先废把力气先扶持起他不成!”

杨氏知道这条路走不通,心一横,道:“殿下难道也不想要信国公手里的西山大营?”

林礼再不受皇家待见,可是能力在那里摆着,朝中因为庚子之变损失了众多武将,建元帝也不得不瘸子里挑将军。

若是林礼行的端做的正,国公府的腰杆未尝不挺的直,可惜他就是个左顾右盼、想东想西上不得台的佞臣。

墨宁摩挲玉环的手顿住,终于抬眼审视了一番杨氏。

杨氏立直了身体,目光中透出丝坚毅,可惜颤抖的裙摆暴露了她的紧张。

墨宁弯起嘴角,似笑非笑:“杨夫人为了自家子侄,连夫家都卖,本王深感佩服!”

杨氏将这句话在心里翻来覆去过了几遍,也没有琢磨透墨宁的意思。

墨宁朝着墙上的牡丹画像探了一眼,悠悠说道:“信国公手里的西山大营是父皇给的,你凭什么这么自信能交到我的手上?”

就算林礼不要,建元帝舍的给他?

妇人!

杨氏不知道墨宁心里所想,闻言心下一喜,以为这是宁王意动了。

她向前跨了一步,压低声音说道:“不止国公爷的西山大营,就是当年沈大将军的旧部,臣妇也有法子交到殿下手上!”

148妄想(燕六和氏璧+)

密室里的林嫣心快跳了出来,耳朵紧紧贴着墙壁。

这个杨氏,哪里来的这般自信?

墨宁也神情严肃起来:“说清楚,沈大将军的旧部是怎么回事?”

西山大营他知道,可是沈老夫人的娘家…

墨宁从没有见过沈大将军,却知道那是个铁骨铮铮的好男儿。

当年随着高祖征战四方,边境鞑子闻沈色变。

他因为战场上伤了身子,只有一个女儿,又因为与老国公交好,定下了儿女亲家。

可惜林礼被一个丫鬟迷得昏头转向,不但抢先生下了两个庶子,还咬着牙不迎娶沈氏过门。

沈将军一言九鼎,并没有出言要毁了这段婚事。

老国公羞愧,将林礼打个半死,扬言要斩杀了那个狐狸精钟氏,林礼这才松了口。

都说沈大将军因为承诺没有毁亲,但是为了女儿不被林礼所伤,给的嫁妆不只金银还有调遣旧部的信物。

但也是传言罢了,建元帝一点一点分解了沈家军,沈老夫人仙逝,这些话就没人信了。

墨宁目光一黯,若是沈老夫人没有嫁入林家,如今怕也是儿孙在膝享受天伦之乐,他也有个去处。

可若是那样,林嫣又从哪里来?

杨氏以为他的沉思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,便道:“殿下可知道国公爷为什么非要接七姑娘进门?”

墨宁陡的握紧玉环,抬眼凌冽的扫了杨氏一眼。

杨氏垂着眼帘,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,但还是感觉到一阵寒意,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。

见墨宁没有问话杨氏继续说道:“那是因为七姑娘手里握着当年老夫人留下的东西。”

“臣妇本也不知道,可是上次临江侯夫人王氏来送喜帖,专门叫了她过去。”

“臣妇当时心里生疑,专门派人去查此事。”杨氏止不住的有些兴奋,生意也打了颤:“原来当年小七的亲事被国公爷私自定下,老夫人拿了沈大将军的旧部名单和信物做交换,绕过了国公爷直接拿到了婚书。”

沈氏就缠病榻,要毁了亲事已经不可能,只能尽力握着些主动权。

她与临江侯约定,待林嫣安安稳稳嫁进侯府后,自会把名单放嫁妆里。

谁知道沈氏早早去了,林礼将庄子挖地三尺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。

临江侯自认那是自家的无疑,只等着李啸和林嫣完婚后再做打算。

谁知道不知情的林乐同和林修德,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促成了林娴和李啸的苟且。

林嫣仗着六安侯撑腰,暴力退婚。

按说对着退婚的前准儿媳,王氏应该避开才对,哪有上门送去打脸的。

再加上林礼同林嫣在书房交谈以后,又是修缮屋子又是换地砖,杨氏不可能不起疑心。

这一查,还真查出些蛛丝马迹来。

墨宁越听心里越惊,身子不禁坐直朝着杨氏倾了过去。

杨氏偷偷打量了一下墨宁的神情,心里暗自高兴,知道自己目的要达成了。

果然墨宁问了一句:“你告诉我这些,想拿什么做交换?”

杨氏怔了怔,目光闪烁了几下,笑道:“既然殿下这么问,臣妇就斗胆提了。”

“我想要林七嫁给我那不争气的侄子。”杨氏说完,又偷眼看了下墨宁。

墨宁面上一片平静,内心已经怒气冲天:没想到这个狗皮膏药竟然还不死心!

杨氏等了一会不见答话,解释道:“济宁侯只求财,那些东西自是会双手奉给宁王殿下。”

她和侄子还没有那个能力号召沈大将军的旧部。

再说怀璧有罪,谁知道会引来什么灭顶之灾?

墨宁深吸一口气,冷笑:“这无本的买卖,你倒是做的熟练!”

总归是杨氏不出一点力,就得了美人还得了银子,而他却只是得了个画的大饼。

“那西山大营呢?”墨宁又问。

杨氏微微一笑:“我大伯断了腿,怕是不能袭爵了。若是殿下帮忙德哥袭爵,信国公府今后自然是宁王您这边的。”

又是个空头的承诺。

墨宁眉毛挑了挑:“林修德?为什么不是林修茂?”

杨氏脸色微红,定了定神道:“茂哥性子像他父亲,是个不思进取的。德哥既聪明又有魄力,能当大任!”

墨宁往椅背靠了靠,皱了一下眉头:“只有这些?本王还以为德哥是你生的呢。”

杨氏脸色微变,瞬间又恢复了常色:“殿下难道不想要个有能力的国公,助你一臂之力?”

墨宁站起身,又走到那副牡丹争艳之前,一字一句:“本王想要的,自会亲自争取,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技俩本王不屑!”

杨氏腿一软,扶住八角桌才勉强没有倒下:“殿下…拒绝了吗?”

她后悔自己早早抛出那么多诱饵,将自己的底牌全交了出去。

可是对方是手段冷酷的宁王,她不敢藏私。

密室里林嫣也是收瘫脚软,扶着疏影坐会了太师椅上。

她到不知道,自己已经是肥肉一块了。

杨氏倒是好本事,打听出了那么多事情,怪不得赵氏不是她的对手。

她颤颤悠悠的伸手,将疏影冷好的茶一饮而尽,这才消了心头的热气。

疏影和绿罗很是担忧,却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
外面杨氏的阴谋断断续续她们也听了不少,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是什么。

杨丕国肖想自家姑娘,这个自然不用担心,就是宁王也是不会让姑娘吃亏的。

可是姑娘呢?

林嫣坐了不过片刻,等火气消的差不多了,又起身走到夹墙将耳朵贴了上去。

因为这么一耽误,杨氏再说的什么她就没有听见,只听见墨宁好似不小心打碎了什么东西。

杨氏也是唬了一跳,向后退了一步,手扶在门边那个描金彩绘漆衣架上才勉强没有倒下去。

当初林乐同搭上淮阳侯周家的关系,若是没有朱氏的事情同周家决裂,她也不至于来求墨宁。

但凡墨宁看顾点济宁侯府,她和侄子也不会过的这般艰难。

如今被林嫣那妮子算计的颜面丢尽,若是不将她娶回去,以后侄子真就成了京里的笑柄。

墨宁却像没事人一样,轻轻甩了甩自己的广袖:“张传喜,再换一个。”

“是。”张传喜转身从壁橱里取出一套新得茶具,烫过之后摆在墨宁面前。

杨氏脸色慢慢凝重起来,这么不避着她展示这个屋子是墨宁的专用…

她终于没有挺下去,噗通跪在墨宁面前,声音也打了颤:“殿下,是臣妇妄求,饶臣妇一命。”

149美人计

墨宁温温吞吞,不紧不慢说道:“你算什么东西,值得本王动手?回家等着吧。”

等着?

杨氏犹豫着道了谢,站了几次才站起来,双手哆哆嗦嗦的扶着门挪了出去。

林嫣若有所思的从密室里走了出来,在墨宁对面坐下。

墨宁抬眼凝视着她,他已经从刚才林嫣给他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。

林嫣见他又发怔,眨了眨眼睛,似乎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。

她原以为自己看见宁王就变笨,没想到对方也是如此。

林嫣压下心里的不安,莞尔一笑:“殿下想什么呢?不打算给我讲一讲庚子之变到底有什么内幕吗?”

戏文里,多少痴男怨女的悲剧,都是因为误会。

那些什么“你听我说!你听我说!”“我不听!我不听!”的游戏,当真不适合林嫣这种直肠子。

当初她翻出宗韵凡珍藏的金镶红宝石耳坠,拿着质问对方时。

宗韵凡那副眉头紧蹙、目光悲痛,痴情公子的表情,实在是将她伤的不轻。

所以她既然决定攀上墨宁,就一定要找到两个人能够坦诚相待的最佳方式,最起码让自己舒服些。

即便不方便说,也要直言不讳。

墨宁挑了挑眉,眼里渐渐有了暖色,他深吸一口气坦坦荡荡开了口:“庚子之变,不过是一个野心超过能力的人,想上位罢了。”

他暗暗培养影卫,多年的搜寻才找到些蛛丝马迹。

建元帝本身没有多大本事,少时沉与情情爱爱,做事优柔寡断。

宫里又不是他一个皇子,得宠的陈贵妃哄着年老后有些耳根软的高祖,为她的儿子谋了许多好处,又虎视眈眈盯上了宝座。

废王墨钊也颇有能力,又跟着上过战场,手里很是有些势力。

建元帝虽养在中宫,可毕竟不是皇后亲生,若老老实实认输也就罢了。

墨钊为表现大度,也不会动他,有皇后护着,做一辈子的闲散王爷也不能说不好。

偏偏建元帝没有能力,野心还不小。

他舍弃了青梅竹马的周氏,迎娶手握重兵的老济宁侯家的杨氏为正妻,有老济宁侯的拥护,终于坐上太子之位。

有了正妻,又放不下周氏,便纳了她做侧妃。

一会左一会右,老济宁侯就有些不看好他。

建元帝装了几年君子,对着老济宁侯一系又是许以重诺,又是对杨氏予以恩宠。

毕竟是女婿,老济宁侯帮着他拉拢了不少昔日一个战壕里的兄弟。

其中就包括魏国公、信国公和已经消失在灰尘里的沈大将军。

但是废王墨钊一系也不是弱的,眼看着高祖一病不起,他当机立断圈禁了当时的皇后,又假传圣谕让建元帝伏法。

一众老将护拥着建元帝直接杀进宫门,引发了大周朝的庚子之变。

墨钊,有勇有谋,就是运势差了不是一星半点。

那一日宫里流的血足足擦洗了三天才干净。

墨宁说完这些,眸子黯了黯:“周家早前就同父皇通了气,趁着宫变,斩杀了这些老勋贵,以后便没人敢不听命于皇权了。”

建元帝也不愿意整日在老济宁侯面前装孙子,即使做了皇帝也没多大底气。

他知道信国公负责外围,此人立场不定,虚荣狡诈,便许以重诺。

这才有了老济宁侯父子得胜回旋,反而中箭身亡的事来。

林嫣心提的高高的,原来真的是林礼害死了墨宁外祖一家。

“可笑的是,”墨宁苦苦一笑,接着道:“我父皇又生出了百转柔肠,他后悔了。”

那个三翻四复、首鼠两端的男人,假惺惺缅怀了一番济宁侯的丰功伟绩。

然后从出了三服的族人里挑挑拣拣,找出一家最破落的,让其袭了济宁侯的爵。

“他以为这样就能弥补母后事情父亲兄弟的悲痛了。”墨宁声音有些愤慨。

这才是莫大的侮辱!

“既然他想表现愧疚,那不如愧疚的再多一些。母亲将身后事准备妥当便投缳了。”

“她这是用自己的死,将我护下来,免得以后遭了那个男人的嫌弃。”

林嫣脑子有些跟不上趟,结结巴巴的问:“那杨皇后没了,你岂不更没人照顾?”

墨宁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,谁知道眼睛上反而起了雾气:“怎么会呢?起码朝中大臣都认清了他的寡情寡义。”

谁也不是瞎子,忠臣也要有明君才行。

何况,建元帝还要拿着他防止淮阳侯一家坐大呢。

“帝王平衡术!”墨宁笑着吐了这五个字,眼睛里却滚下泪来。

林嫣惊慌失措的望着落泪的墨宁,生生压下了想伸过去为他擦拭眼泪的手。

她从没有想过冷清的宁王殿下,在她面前先是展示了厚颜无耻,接着又软弱的像个孩子。

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宁王?

或者,都是。

她叹了一口气,扫了眼垂手低头恭顺的张传喜和疏影、绿罗后,从袖子里抽出一方帕子朝墨宁递了过去。

墨宁抬起泪眼花花的眼睛,闪过一丝狡黠,直接握住林嫣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放。

林嫣指尖摸到他的脸,软软的滑滑的,与他肢体接触也不是一次了,为什么每次心都要跳出来的样子。

她羞的飞速扫了对方一眼,见他嘴角上翘,目光闪亮,神色有些得意,突然回过神来。

她还想着给对方使美人计,谁知道对方来了个反间计!

好想骂粗话,她果然看见墨宁就笨的可以!

林嫣深吸一口气,压下了心中的怒火,直接抽回了手,拿着帕子使劲擦了擦,然后就扔在了脚底下。

似乎这样还不解气,又伸出脚使劲揉搓了几下才算好。

墨宁见被识破,立刻收起眼泪坐直身子,朝着张传喜冷冷扫了个刀子眼。

张传喜一激灵,差点跪了下去。

他没抬头,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是这种围绕全身的冷气,肯定是说明他出的主意臭了。

在来的路上,见墨宁惊慌失措像要失去了宝物的疯样子,他不忍心多了几句嘴,说书上的姑娘们都喜欢那些身世可怜的穷秀才,适当的表现脆弱的一面,说不得林七姑娘就心软了呢。

刚才殿下表现的多好呀,要气氛有气氛,要故事有故事,该哭的时候眼泪哗哗的流。

这演技杠杠的,周皇后都比不了。

怎么林七姑娘就不上套呢?

ps:疏影:太过份了,我们正看的感动,作者君怎么这样?太破坏气氛了!

作者君:哈哈哈,谁让张传喜和林嫣看的话本子不一样呢?

疏影:不明白。

作者君:谁家傻丫鬟,求领走!

150万事有我

林嫣眉目一扫,就知道这主意肯定是张传喜出的。

否则墨宁明明一个腹黑冷清的性子,怎么可能往哭鼻子男人的戏路上偏?

想发脾气吧,对方是宁王,万一惹怒对方被碾压怎么办?

忍着吧,实在是憋的慌。

林嫣恶狠狠的扯着袖子,咬牙切齿,既生气自己笨又气墨宁狡猾,更气自己怂的丢人。

她抬眼也朝张传喜扫了个冷刀子。

张传喜噗通跪了下去,头上冒着冷汗:“爷、姑娘,为啥都瞪奴才?”

瞧把孩子吓得。

林嫣突然有些不忍心,眼睛斜睨墨宁,对着主凶开炮:“殿下说的故事真好听,都把自己感动哭了。”

墨宁换了一副脸孔,重新变得悠哉冷清,他手指拿起腰间的玉环,耷拉着眼皮继续摩挲。

林嫣看着生气,那是她的!

她撑着八角桌就站起身,伸手去捞对方手里的玉环。

墨宁迅速闪开,昂起脸正对上林嫣的眼睛,浅浅一笑:“抢什么,以后我的不都是你的?”

你妹!

林嫣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,瞧着墨宁长长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,她顿了顿,气的又坐了回去!

一个大男人要那么长的睫毛干什么?真想薅下来贴自己眼睛上!

墨宁见她气的小脸鼓囊囊的,嘴角一翘:“其实我刚才说的全是真的。庚子之变真的没必要妖魔化。不过是场普普通通的宫变而已。”

这事史书上多的是,哪个皇帝上位不伴着腥风血雨?

不过是他爹能力不够,生生将一件大喜的事情干成了一个人神共愤,左右不讨好的勾当。

斩草,不除根;霸道到一半,软了。

又恰恰好林嫣的祖父在其中也扮演了个不光彩的角色,仅此而已。

林嫣自认脑子不够用,才不去想权势里那些弯弯绕、花花肠子。

所以她有些犹豫。

朝向着墨宁的耳朵动了动有些发烫,她恨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。

对方真情还是假意她看不懂,这一刻,竟然也不想懂了。

她叹口气,清了清嗓子,直接问墨宁:“那个杨氏的提议,殿下到底怎么考虑?”

墨宁一怔,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林嫣一眼:“怎么考虑?把你嫁给杨丕国,我自个儿在屋里哭?”

他又不是以前那个还没有力量的小男孩,只能远远看着她。

林嫣被羞的面红耳赤,知道自己又说了傻话。

为什么在他面前,总是脑子缺根弦呢?

这是病,得治!

她一回头,见张传喜还跪着,赶紧抬手:“传喜公公快起来吧,地上凉。”

“哎,哎,谢姑娘恩典。”张传喜爬的特别快,心里那个感动。

以后坚决要跟着林七姑娘,太体贴人了。

林嫣绕着手指,强迫着自己脑子转起来。

她瞅瞅墨宁,又瞅瞅张传喜,终于下了决心:“殿下可还是决意要娶我?”

不是那闫福荣,她还不确定了自己的心,可是这心放的地方是对是错呢?

宁王,你是不是断袖?

墨宁怔怔的望着林嫣,下意识的点点头。

“那,”林嫣咬了咬嘴唇:“你……断……”

她问不出口。

墨宁真的很想掀桌子,没等他答话,林嫣自己开解了:“我不去管那个的,殿下若是真心想娶,那就拿出个章程来!还有这个闫福荣,到底怎么跑出来的?”

若是没记错,从沧州回来他就坐了冷板凳才对。

墨宁深邃而又黑亮的眼睛里冷光一闪,慢声慢语:“我府里,也不是铁通一块。”

周皇后的人手,他没有全清出去,因为知道对方不会死心。

他索性留着那些人,传一些他想传出去的消息,比如他蚕食临江侯军中势力,还有这次乐康嫁人之事。

林嫣却紧张起来:“那…”

墨宁扭脸朝向林嫣,目光坚定:“放心,我要保护的,绝不会让人动。”

怎么脸又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,刚才被对方激起的那点子气全消散不见了踪影。

这份心里的小雀跃,让林嫣深感无比的踏实。

真是够了!上了贼船就上了吧!

林嫣眼神飘向屋里那盆开的正好的一叶兰,郁郁葱葱真是赏心悦目。

墨宁贪恋的看了一会林嫣的侧影,吸了吸气说道:“我说了那么多,该你了,府上的事情可有章程?”

既然闫福荣给了他和林嫣有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,不如就最近的事情,多聊几句,反正宫宴要到晚上才结束,晚回去会儿没什么大不了。

一提起自家那一屋子妖魔鬼怪,林嫣瞬间聪明许多。

她道:“本以为进了内宅,就要学着内宅的手段,可是你来我往的着实没了耐心。”

磨磨唧唧,你来我往三百回合?

那着实不是林嫣的特长。

所以,她也就不拿着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死磕。

没有林乐同断腿,哪里来的和林礼直接抡棒子的爽快?

“不过。”林嫣皱了皱修长的柳叶弯眉:“杨氏此番来的实在蹊跷。”

一定是她感受到了什么威胁,才会慌不择路的跑到墨宁这里来寻求扶持。

墨宁目光一冷,那个杨氏,竟然还打林嫣的主意。

杨丕国算什么东西,十几年前还在京郊外的村落里,仰仗着外祖家每年分给族里的银钱过日子。

他的嫣嫣,竟然被这种人肖想!

他将椅子往林嫣那里挪了挪,靠的近些,再近些。

如此,才能感受到嫣嫣就在他身边好好的呆着。

“许是那曹氏查到了什么东西。”墨宁提醒道:“按着日子,她也应该查到沈卿卿的下落了。”

这些事情,是他着手安排的,比林嫣知道的消息要早很多。

“今个儿一大早,曹氏派出去的人就该到了她府邸,将当时女婴的去向说清楚了。”

当然是他给出的去向,影子暗卫做这些事情最是在行。

林嫣瞪圆了眼睛:“杨氏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?”

杨氏害怕事情被赵氏暴露出来,又不能像对安心那样对赵氏下手,只好走个下策。

毕竟能得到宁王背后的支持,就算杨氏把全国公府的男人给了睡了,也有法子抹平。

内宅高人!

林嫣目光沉了沉,必须快刀斩乱麻了,否则被杨氏犯过醒来又是一场麻烦。

墨宁敲了敲桌面提醒:“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!只管朝着自己的目标去做!万事有我。”

151大表哥

孟浪!

不过她喜欢!

林嫣心里泛起一丝甜意,就像抿了口桂花糖酥一样,哪怕此刻是假的,这杯甜言蜜语她也干了!

旁边一直做壁虎的疏影和绿罗心里终于松了口气,悄悄对视了一眼,目光里是藏不住的喜悦。

墨宁瞧着她脸上的红云,笑了笑,想起一件事儿来。

他说道:“你哥哥…”

话没说完,门外“噔噔,噔噔噔”响了几下有节奏的敲门声,墨宁上扬的嘴角瞬间拉了下去。

没等林嫣有所反应,墨宁又将林嫣主仆推进了密室,并附耳说道:“一会等人来接你再出去。”

林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,同疏影和绿罗在密室里大眼瞪小眼。

不一会,就听见一个尖嗓子的公公在门口喊:“宁王殿下,圣上有旨让您速速回宫。”

像什么话,乐康公主前脚到夫家,宁王后脚就匆匆离开宫宴,一点脸面也不给建元帝和周皇后留。

墨宁开了门,见来的是周皇后宫里一个姓李的掌事公公,脸色更加的冷淡。

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内廷掌事,也做起了传旨的活?

李掌事也不进去,滴溜溜转着眼珠子往屋子里瞧。

见只有墨宁和张传喜两人,他堆着假笑说:“殿下,宫里要开宴,还请您回去主持大局呢。”

墨宁冷笑:“有父皇和皇后在,哪里用本王主持大局?这种大逆不道的话,你说的倒是挺溜?”

李掌事脸黑了黑,弓着腰阴阳怪气的说道:“殿下可别吓奴才,奴才也是奉了万岁和娘娘的命,专门来请您回去。”

他伸着脖子朝屋子深处看了看,还是没有看见有人,目光又往桌子上扫了扫,只有一个茶碗。

门口李瑞挂着一张千年冰封的脸,冷冷的瞅着李掌事的脖子。

李掌事见没有别人,有些失望,缩了缩脖子退后了一步。

张传喜走到墨宁身边,笑眯眯的对李掌事道:“李掌事,劳烦您带个路,咱们这就回去。”

李掌事瞧了瞧墨宁,对方没有一丝表情,便笑着在前面做了请的手势:“宁王殿下,请?”

墨宁瞅也没瞅他一眼,抬脚带着自己人就往外走。

李掌事还要往屋里仔细查看,张传喜回头:“怎么?不让殿下喝茶,李掌事还想坐着喝一壶?”

“不敢不敢。”李掌事朝着屋里最后扫一眼,赶紧跟上墨宁等人。

见好就收吧,可别真的得罪前面那位阎王。

林嫣静静坐在密室里,听着外面的响动渐渐消失,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,有人又进了屋子。

疏影和绿罗吓得大气不敢出,怕来的不是宁王的人,万一发现她们可怎么办?

密室的门闪开一条缝,三人全绷直了身子看去。

一个侍女打扮的露出头来,笑:“殿下已经走了,奴婢送几位出去?”

林嫣跟着出了密室,却没有立刻出门,而是对那位侍女道:“不如先请景哥哥出来说说话吧,反正没有外人。”

侍女一愣,仔细看了林嫣几眼,忽地一笑:“七姑娘果然冰雪聪明,那您稍等。”

没有想到冰雪聪明这个词有一天会用在她的头上,林嫣抿嘴一笑,坐在了墨宁的位置上。

宗韵景被青梅推着进了屋子,正看见林嫣把玩着墨宁喝过的茶盏。

他皱了皱眉头:“放下!那不是你碰的!”

林嫣转折茶盏,屁股也没动一下,只看了宗韵景一眼:“景哥哥还是解释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?”

刚进楼就看见一个坐轮椅的人被推着进了最里面那间屋子。

那个房间,可是福鑫楼内部专用。

想起宗韵景不凡的能力,林嫣笑问:“都说这是宁王的产业,可是却从没有人打听出来。”

“莫不是,这间闻名全城的茶楼,其实是景哥哥你在打理?”

“那问题来了,你是老板还是掌柜?姓的是皇还是宁?”

宗韵景久不见太阳的脸有些苍白,五官因为常年的不运动,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棱角,整个人显的特别阴郁。

他阴沉沉的瞟了林嫣一眼,扭过头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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