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林嫣的声音高低,紧张的抓着温昕雨的胳膊。
这会儿见乐康完全落败,她简直爱死了林嫣,推了推同样惊呆的温昕雨道:“你这小姑子简直了,我要做她的手帕交!”
温昕雨一把推开她,小声说道:“滚一边去,她是我的手帕交。”
声音里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自豪,林嫣战斗力原来这么强,看来不用担心她受欺侮。
唐婷不乐意了:“你是她嫂子,我才是手帕交。”
温昕雨哪有空同她争这个,目光都没有离开林嫣等人的空儿!
周皇后见差不多了,才道:“这么一说,果然就是意外了?”
乐康慌了:“不是意外,就是林嫣捣的鬼!母后,您不能信她,她虚伪奸诈,连自己的亲祖父都不放过,何况……”
话没说完,周皇后就怒斥道:“够了!你若是认为此事是林姑娘所为,就拿出具体的证据来,或者本宫直接把魏王传唤过来对峙!”
乐康顿时泄了气,怎么能将魏王招来呢,他如今又不敢跟宁王哥哥对上。
见她这副模样,周皇后心里将事情经过猜出了个**不离十。
乐康不但不是林嫣的对手,竟然还敢暗地里将周家也算计进去,简直是吃了豹子胆!
她直接说道:“乐康,小时候看你也是挺乖的,怎么成了亲就开始不着三不着四的?回自己府上好好思过吧,以后非召不得入宫!”
乐康伏在地上,如一瘫软泥,抽干了整个精神气。
功亏一篑呀!
此时温昕雨终于能插上话了,正准备站起来做个戏后总结,谁知道半路里跳出个陈咬金来。
座位中一个身材修长,长相温婉的姑娘站起身,朝着周皇后行了一礼后浅浅笑道:“要小女说,不过是场意外。人心本善,哪里来的那么多算计呢?只要周二姑娘性命无忧,就是最好的。”
这话听着舒服。
周皇后不禁多看了对方两眼:“你是哪一家的姑娘?”
“小女江南宋家二房嫡女宋淑颖。”宋淑颖道。
宋家的人。
周皇后转头问还在发呆的周慕青:“青青,你大嫂不就是宋家的姑娘?”
可惜严氏总说宋氏这不好那不好,闹的周皇后也不愿意召见,还是当初周旻成亲时见过一面。
周慕青忙点头:“正是大嫂的嫡亲堂妹,之前来京时到淮阳侯府拜访过。”
周皇后点点头,冲着宋淑颖招手:“前面来。”
宋淑颖施施然走过去,立在周皇后身边任其打量。
周皇后点头示意未央看赏。
未央笑着将一个水头特别足的玉镯塞进宋淑颖手里,宋淑颖大大方方的接了,谢了恩。
之前周皇后一直将目光放在手握兵权的勋贵里,如今淮阳侯虽然不才,可是总算握着京里一支防卫。
文人口舌厉害,也要笼络。
既然宋家能把姑娘送进京参选王妃,肯定也是乐意出仕的。
可惜了,她手里只有一个才六岁的四皇子,不能通过联姻来笼络,不过并不妨碍她对宋淑颖态度温和起来。
林嫣见再无自己的事情,悄悄的也不打声招呼,就回了座位。
周皇后余光看见,也没有怪罪。
自然是宁王妃越无礼越好,她没有帮着宁王训媳妇的责任。
一场好好的乞巧宴,闹的不欢而散。
周皇后命人将乐康直接送回公主府,都没同安贵人打声招呼。
众位姑娘也被宫女带到秀明宫安顿下来,并被警告不能将大殿的事情往外说。
这都是多余交代,哪个姑娘敢乱说话,最多回家跟自己母亲悄悄说。
所以警告不警告,根本没用,大家谁也没往外说,可是全京的夫人都知道乐康正正经经失了宠。
林嫣的凶悍之名,一时无二。
233西山有个庵
一大早,严氏就被召进宫里,开始还觉着周皇后想通了,最后还不得哄着她。
谁知道一进凤华宫的大殿,就看见顶着乌青眼圈、粉擦了厚厚一层的严妃坐在周皇后下首。
周皇后绷着一张脸,神情特别严肃,周围伺候的宫女和内侍,也是草木皆兵的模样。
这个阵仗,让严氏心里有些慌张。
“皇后娘娘安,严妃娘娘安。”严氏行了礼,就被未央领着坐在严妃对面。
严妃未等周皇后说话,就冲着严氏神秘的一笑,让严氏更加摸不着头脑。
不知为什么,她突然想起乐康的那个提议来。
魏王和周慕青。
不,周皇后不会同意的。
严氏打起精神、竖起耳朵,听周皇后说话。
“大嫂和严妃妹妹是亲戚吧?”周皇后莫名的问了这么一句。
严妃笑:“说是晋州严氏和江南严氏,其实论起来都是一个祖宗,可不就是亲戚。”
严氏有些发傻,看向周皇后:“皇后娘娘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?”
当初她嫁进淮阳侯府,合八字过六礼,这些不早就知道吗?
周皇后叹口气:“严妃莫不是想亲上加亲?”
一早就在宫外候着,非要说说昨晚发生的事情。
果然严妃慢慢说道:“昨个儿周二姑娘浑身**的被魏王抱在怀里,众人都是看见的,若我们不认下来,岂不亏待了周二姑娘。”
说的好似多委屈求全似的。
周皇后忍着满肚子的气,冷冷哼了一声:“那你可想出不亏待的主意来?”
严氏急了,怎么她们说的全听不懂。
什么**,什么抱,什么周二姑娘。
“娘娘,是不是冉姐在宫里惹事了?”严氏急急问道。
严妃接口:“淮阳侯夫人还不知道吗?昨个儿周二姑娘不小心落水,被魏王救下了。”
严氏惊的站起身,不可置信的看向严妃:“什么?”
落水!被救!
往年也不是没在别人家后院看过这种戏码,当时还不屑一顾,谁知道有一天会轮到自己家身上。
“娘娘,您说的可是真的?”严氏问完,不等答话又转向周皇后:“皇后娘娘,这不是真的对不对?”
大清早,这种玩笑并不好笑。
周皇后却点点头:“严妃说的没错,因此才把你召进宫来,商量商量怎么办?”
严氏脑袋“轰”的一声裂开,结结巴巴说不成话:“商量……怎么商量……全听皇后娘娘吩咐。”
在宫里闹这样的丑事,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。
周慕冉这个死妮子,回家非打死她不可!
严妃笑着斜了她一眼,又看向周皇后:“姐姐若是同意,臣妾这就让魏王那孩子将周二姑娘抬回府去!”
抬回去?
周皇后一挑眉:“你是打算让我的侄女做侧妃?”
严妃笑:“若是青青,正妃自然也坐得。可是周二姑娘,到底是养在姨娘手里,怎么做的了正妃之位?”
“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。”周皇后垂下眼帘:“周家不出做妾的姑娘!”
严妃拿帕子压了下嘴角:“姐姐当年不也是太子府侧妃。”
周皇后目光紧缩,怔了会神才冷冷说道:“没错,可是今天本宫成了皇后。莫不是妹妹以为周家还能再出一个皇后?”
严妃翘起的嘴角猛的一冷,然后渐渐平了下去:“臣妾不敢!”
“那就这么着了!”周皇后别过脸不再看她:“魏王仗义出手,理当嘉奖,本宫赏他个玉如意,谢谢救了周二姑娘。
至于周二姑娘,西山皇家园林里有个庵,嫂子送她过去住几年,大一些也就心平气和了!”
严氏这时候已经缓过劲儿来,将两人的对话全部听在耳朵里。
她明白这是周皇后为了维护周家的颜面,魏王什么东西,离大宝之位实在太远。
周家不能折个姑娘往那里去。
周慕冉才十岁,庵里住几年,这件事情也就没几个人记着了,到时候再出来说亲,自然是极好的。
当下严氏就起身:“谨尊皇后娘娘吩咐。”
严妃似乎也松了一口气,真抬进魏王府一个周家的姑娘,病死也不是,供着也讨厌。
她清了清嗓子:“既然姐姐做了决断,这事就这么着吧,臣妾先替魏王谢姐姐的赏了。”
说着起身行礼,又笑着对严氏点点头,就告辞出门去了。
她一走,严氏就冲到周皇后面前:“娘娘,到底出了什么情况?”
周皇后不愿意同她多说话:“就是严妃刚才说的那个情况。未央,让琉璃将两位姑娘带出来吧。”
昨个儿周慕冉哭了一夜,非要见她,说什么是有人推她。
那又怎样,反正被魏王抱得是她,不是别人。
何况还是她自个儿提出去水边的,打的什么心思周皇后不问,难道不会猜吗?
乐康演那么一出,足以证明所有了。
喊抓贼最响亮的那个,可能是最大的贼!
严氏惊慌失措,手脚没有地方放,不安的坐在位置上等着周慕青和周慕冉进来问话。
不一会儿,琉璃领着周慕青进来,却不见周慕冉的身影。
周皇后脸一拉:“周慕冉呢!”
琉璃吓得胆战心惊:“禀娘娘,周二姑娘昨个儿哭了一夜,眼睛红肿,正好碰到了四皇子,这会儿四皇子给她冰敷呢。”
周皇后眉头一竖:“她算什么东西,要皇子伺候着冰敷,你们都是木头吗?”
琉璃跪在地上不敢抬头,也不敢说话。
“去,将她带过来,否则就滚到庵里去!”
愚蠢的东西,做了别人手里的刀还不自知!
立刻有宫女飞快的跑出去,不一会领着周慕冉和四皇子进了大殿。
周慕冉眼睛种的跟桃子一样,一进大殿就委屈的往地上一跪:“娘娘恕罪!”
四皇子墨铭给周皇后和严氏见了礼,就坐在周皇后身边,抬着脸问:“母后,二表姐是不是受欺侮了?”
周皇后摸了摸他的头:“这都是大人的事情,你随着奶嬷嬷出去玩吧。”
墨铭有些不乐意:“母后的事情,也是儿臣的事情。谁敢在宫里欺侮二表姐,就是不将儿臣放在眼里。儿臣一定给表姐出气!”
周皇后目光一闪,似笑非笑:“哦,若是你二哥欺侮了他,你怎么出气?”
墨铭一愣神,立刻说道:“我去找二哥理论!”
234大发!
墨铭说着就要下榻,周皇后一把拉住他:“理论什么?你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吗?若是对方不理会你,你又当如何?”
这个,六岁的墨铭还真的不知道。
他很实在的摇摇头,有些垂头丧气。
周皇后笑了笑,吩咐道:“带四皇子下去吧。”
墨铭被领着经过周慕冉身边,周慕冉伸手抓住他:“殿下……”
墨铭叹口气,解下了身上的玉佩:“我现在打不过二哥,这个你拿着。等我长大了,若是谁再欺侮你,就拿着这个来找我。”
周慕冉只想抓住个救命稻草,谁知道竟然得了四皇子的玉佩,她茫然接下了玉佩,看着四皇子被琉璃带走。
经过一夜,她自己也清楚,自己得不了什么好。
她才十岁,小小年纪,怎么可以浪费在没有登位可能的魏王身上。
众人冷眼看着周慕冉在凤华宫就敢勾引才六岁的四皇子,周皇后目光微冷:“大嫂,送庵里吧!”
小小年纪就狐媚子的模样,难道还妄想着以后做宫里的娘娘!
周慕冉呆了,怎么还没申诉,就要将她送庵里去,她可是刚随姨娘送乡下的庙里回来,侯府的风光还没享受多久!
“姑母!我是冤枉的!”周慕冉往前一爬,还想喊冤,被两个宫娥一左一右堵住嘴架了出去。
周皇后再也无力同人应酬,挥手就撵人。
严氏得意洋洋进宫来,垂头丧气回府去,哪里有心情管周慕冉死活,直接交给周慕青安排。
周慕青派人给跨院姨娘传了话,便派人盯着周慕冉收拾东西,自个儿回屋去了。
她差不多也猜到了事情的起因,心里暗气。
可是乐康被林嫣给解决掉了,周慕冉又被送进了庵里,也算出了她一口恶气。
刚走进自己小院子,清韵白着一张脸迎了出来,声音带着哭腔:“姑娘,丢了。”
“什么丢了?”周慕青有些纳闷。
清韵朝外看了看,拉着她和清姿进屋,顺手关上了房门,直直朝着卧室走去。
只见本该整齐排列的柜子被翻的乱七八糟,周慕青心里一惊:“怎么回事,谁干的?”
这么大的侯府,又有护卫夜里巡逻,怎么可能进的来毛贼。
可是事情就是发生了,且神不知鬼不觉。
清韵道:“昨个儿夫人喊奴婢过去长房帮忙做事,奴婢吩咐了小丫鬟们看好门户。
谁知道等回来时已经天黑,也便没有进来检查。早上起来清扫屋子时,就看见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。”
周慕青闻言,问道:“可丢了什么?”
清韵脸色有些古怪,周慕青心里一紧,难道有人偷了自己的贴身之物要栽赃陷害?
结果比这更槽糕,清韵说道:“丢了庄子上姨娘留给你的东西,还有您小时候收集的……宁王殿下的扇坠之类的小物件!”
周慕青眩晕了一下,扶住清姿站好:“银钱首饰少了没?”
清韵摇了摇头。
谁闲来无事,偷她那些无用的东西,不过是些遗物和不值钱的小物件。
可是周慕青就是知道,这事不简单。
姨娘给的东西,她看也没看就锁了起来;墨宁的遗落的那些小物件,若是被用心人利用她就不用活了。
昨天当着那么多人,乐康一句一个她喜欢宁王,将她的声誉狠狠扔在地上踩。
周慕青明白别人都知道,可是……
她心里一动,犯过醒来:“这事你可回禀了夫人?”
清韵摇头:“奴婢一看银两首饰一个没少,只少了那些东西,没敢声张。”
周慕青点点头,扶着清姿挨着床沿坐下:“你做的没错,这事不简单。”
或许就是严氏派人偷的呢?
还是那句话,侯府怎么可能进的来毛贼?
“竟然连姨娘的最后遗物都不给我留下。”周慕青留下两行泪来:“姨娘到底是为什么进庄子上的?”
留下的那些东西藏着什么秘密,要赶尽杀绝。
周慕青道:“清韵,庄子上那位伺候姨娘的老嬷嬷,你悄悄的出府去,找回来!”
既然如此,她就做个明白的鬼,看看到底姨娘为什么装疯进了庄子,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。
清韵点头,还没说话,又听见周慕青说道:“不,这事不能在府里做!”
老嬷嬷找到,难道还带进府里来?
周慕青站起身:“没意思,一个个乌鸡眼似的你争我斗,什么意思!”
在府里说是受宠,可是所有动作都在严氏眼皮子底下。
这么多年,才收服两个丫鬟和一个门房打听些消息。
不如……也躲庵里去,青灯枯卷,没人再盯着她不放,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查出姨娘当年的事情。
林嫣回到家,陈二蛋就来求见。
她从陈二蛋手里接过一个小檀木箱子和一个包裹,拿手掂了掂,挺沉的。
林嫣回了自己院子,打开檀木箱子,里面不过些扇坠、笔袋之类的东西,也不知道周慕青藏着这些不值钱的玩意有什么用。
然后她又解开了包裹,里面一些陈旧的粗布衣物,破破烂烂,林嫣直接丢在一旁。
另有几两碎银,都不够买周慕青头上那对南珠。
再然后,就是一个乌漆嘛黑的铜牌了。
林嫣捡起东西一看,一块黑乎乎的铜牌,什么也看不清楚。
“这什么玩意?”林嫣对着铜牌哈了一口气,又拿袖子擦了擦,然后对着阳光照了几下,只看到一个大大的“令”字。
还是看不清楚。
疏影瞧着像个宝贝:“姑娘,奴婢打盆水去,洗一洗。”
说着就麻利的提了一桶水过来。
果然力气大,林嫣呵呵一笑,就将铜牌往桶里一丢,亲自洗起来。
这东西年头有些久,林嫣洗的手皮都破了,只看清楚这不是铜牌是金牌。
宝贝呀,值钱了。
林嫣站起身:“疏影,你继续!”
疏影早就跃跃欲试了,立刻卷起袖子使出吃奶的劲刷呀刷!
太阳都升老高了,疏影终于将金光闪闪的令牌从桶里拿了出来,兴奋的说道:“姑娘,你看,有字!”
林嫣瞧着金牌眼熟,接过来,擦干净,将金牌上的字看了个清楚,心里一沉。
大发了大发了,幸亏没一冲动让宗韵凡去救周慕青!
235侯府传闻
这是块进出大内的令牌,六安侯有,是铜的。
墨宁和乐康也有,是金的!
周慕青有,似乎也说的通,毕竟是周皇后喜欢的侄女,又常进宫去。
可是东西年代久远的都发乌长毛,还被藏在一堆破衣服里,那就很可疑了。
林嫣将令牌翻过来,上面的国号是楚。
大楚呀,北疆也有大楚的子民,不过大周皇帝称他们为“前朝余孽”!
这事,大发了!
林嫣想起一段传闻来,都说周慕青的姨娘其实是个瘦马,因为娇美被淮阳侯宠幸过一阵。
后来因为怀孕,便有些骄纵,对严氏不敬,因此失了淮阳侯的宠。
等生下周慕青,就母女分离,导致神智有些不清,最后怕她伤人,送进了庄子上。
林嫣抖开那些破旧衣物,显然就是一个成年女子穿的。
那么问题来了,若这是周慕青姨娘的东西,她跟前朝什么关系,怎么有前朝皇族才有的金令牌。
林嫣感觉这事自己一个人干不了。
她揣着前朝的金令牌,在院子里走来走去,从正午走到日落西山,看的疏影和绿罗等人眼睛冒金星。
眼看着就要大婚了,前面侯爷和夫人忙着给姑娘造家具搬嫁妆。
姑娘倒好,被周家姑娘迷了心窍,非要将对方姨娘查出个底朝天来。
林嫣思来想去,找墨宁吧,虽然貌似和好了,可是再死皮赖脸用对方的人,她脸皮还得再修炼修炼。
继续让陈二蛋查吧,林嫣心里有点二唬,自己手里就这一个人才,万一被人逮了,得不偿失。
所以,被堵在福鑫楼的宗韵景,一个头两个大的看着蹲在自己轮椅前、唯一的表妹。
“你不但让自己的护卫去人家闺房偷东西,现在还想用我的人马去查一个什么姨娘?”宗韵景对林嫣搞事情的新高度又有了重新的认识。
林嫣一本正经的点头:“事关重大,自己人不够用,只好求助于大表哥了。”
这还被委以重任了,那他是不是该感激涕、淋衔草结环了?
宗韵景真的很想站起来,按住林嫣的脑袋狠狠揍一顿呀!
可惜……他狠狠的砸了砸自己空荡荡的裤腿!
“景哥哥,”林嫣吓住了,说起话来结结巴巴:“你要是实在不愿意,我……我就……我就另想办法。”
宗韵景阴骘的看了眼林嫣:“周慕青的姨娘什么背景,跟你什么关系?”
林嫣犹豫了很久,从怀里掏出那块令牌递给了宗韵景:“因为这个。”
宗韵景接住令牌只扫了一眼,身子立马坐直,瞳孔紧缩:“你从周慕青闺房里,偷出的是这个?”
看见林嫣点头,宗韵景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:“按说周家为了避嫌,也不会留着前朝的东西,何况这金牌本该是皇族的……”
说到此处,宗韵景突然住口,面色呈现出一种古怪的表情。
林嫣微微一怔,忙问:“景哥哥知道些什么?”
宗韵景是知道些东西,可那时候他以为是传言,也对闺中之事嗤之以鼻,并没有派人去查证。
谁料到今天林嫣就拿着块据说从周慕青闺房里偷的前朝金牌,忧心忡忡的来找他帮忙。
他神色复杂的抚摸着手里的金牌,对着林嫣缓缓点头:“我以前听说过周家的一些旧事。”
那时候还在军中,金戈铁马意气风发,他刚在北疆打赢了一场胜仗,将前朝余孽全撵进了一年四季都气候恶劣的大峡谷中去。
在帐中,他饮了些酒,同幕僚们说起大楚皇帝的暴虐,风水轮流转,如今也算得到了报应。
其中一位抚着山羊胡子,说起大楚皇宫的一段风流轶事。
周家之所以大开城门迎接墨家军,那是因为再晚一天,周家可能就要被大楚皇帝灭族了。
因为周家的小郎君,淮阴侯世子在宫宴猥亵大楚皇帝最小的一个女儿被逮了个正着。
后来改朝换代,大楚皇宫一片大火,死的死逃的逃,竟无人再见过那位受侮辱的公主。
都说是被周家抓住藏进了府里,可谁也没有当回事。
亡国的公主,不入教坊已经算是万幸,被臣子收进府里,也算前程有了保证。
可是周家一直不承认,淮阳侯世子小小年纪,刚长出喉结,一听别人笑话他同前朝公主的事情,就急。
周家自然也不愿意自己唯一的继承人,得个少年好色的名声。
后来淮阳侯世子同晋州严家的姑娘青梅竹马定了亲,这笑话才渐渐没人说。
宗韵景的幕僚,恰恰也在淮阳侯府呆过几天,知道的多一些。
“那时候,少年心性,对这些男女之事很是唾弃,没有再让那位幕僚讲下去。”
宗韵景道:“后来就渐渐的给忘了。今日你拿出这块金牌,我突然有些相信周家和前朝公主的事情是真的了。”
林嫣听的目瞪口呆,虽然宗韵景在某些事情上说的隐晦,可她还是听懂了。
林嫣咋舌:“丫丫的,周家真是出奇葩呀。没想到淮阳侯看着一本正经,小时候竟然那么不要脸,才多大年纪就猥|琐人小姑娘。怪不得生的儿子,爱好也与众不同!”
宗韵景有些方,重点不是这个好吗?
他默默在心中为墨宁点了一根蜡。
“你说,周慕青的姨娘有这块金牌,是不是说明她的姨娘就是那个被周家藏起来的小公主?”林嫣问。
公主长风华绝代,淮阳侯色令当头,抓住的对方用强,后来年纪大了生下周慕青。
公主悲愤异常,国恨家仇挤在心中,几次自尽不成,最后得了失心疯。
这才是故事的真相吧?
林嫣歪着头,脑补了一段凄美的亡国公主的爱恨情仇,差点感动的要落泪。
宗韵景一巴掌拍在林嫣脑袋上:“你瞎想什么?”
话本子看多了吧!
他将金牌重新扔还林嫣:“还你,这东西放在六安侯府就是个祸害。你带到宁王府去吧!”
得亏这个祸害被宁王接手了,以后令牌的事情若是被林嫣搞出来,那也是宁王擦屁股。
宗韵景脸色变了几变,最后忍着没把昨晚乐康回公主府后发生的事情告诉林嫣。
他才不帮着往宁王脸上擦粉呢!
林嫣接住,问宗韵景:“那,查小公主,不对,是周家姨娘的底细,你做还是不做?”
宗韵景没有理她,敲了敲轮椅,一直立在门外的青梅走进来,朝着两人行了一礼,就要推自家主子出门。
236墨宁的小报复
林嫣这一段时间有些长进,看出青梅不似普通的丫鬟,笑问:“青梅姐姐,你是不是手下有一队女斥候?”
“没有!”宗韵景着急的替青梅回答:“你话本子真的看的太多,以后读读史书好不好。”
都要成亲的人了,心里一点成算都没有吗?
心里再为墨宁点根蜡,凑成一对得了。
林嫣坐在雅间里,静静想了一会,叹口气,时不待我呀,马上就要上轿成为新嫁娘,还真的没空理会周慕青的事情呢。
她无精打采的刚要下楼,突然一楼骚乱起来,福鑫楼的说书先生兴奋的登台,惊木一拍,语出惊人:“各位听众有福了,刚得到的消息,淮阳侯周家两位姑娘,今个儿全被送去了西山皇家园林里的静水庵了!”
众人哗然,不敢相信。
林嫣也傻了。
周二姑娘送进庵里她能猜的出原因,可这里有周慕青什么事呢?
这不还没被逼着去和亲吗?
这静水庵去的,猝不及防呀!
她竖起耳朵继续听说书先生讲:“据说,周家二姑娘宫里得罪了皇后娘娘,被勒令送进静水庵静养。各位,静水庵那是什么地方,说好听点是庵堂,难听点那就是宫里罪妇的牢笼。
周二姑娘能犯什么大错,被撵去那里呢?本楼还没打听出具体原因。”
那你着急吧啦的就来八卦人家的故事?
林嫣气的抓起一把瓜子,神情紧张的继续往下听。
“周二姑娘有错,去就去;可是周家大姑娘,钦封的淑阳县主,淑静典雅,又没错处,为什么去呢?”
对呀,为什么呀?
说书先生跟周慕青有亲戚关系吗,这么夸她,牙酸不酸?
林嫣吐出个瓜子皮,耷拉下眼皮,看了看自己一点也不淑静典雅的动作,叹口气,摆正姿势继续做听众。
“据说周姑娘姨娘死了,她伤心难过,要去庵里为其亲生姨娘念上七七四十九天的经书,这是其一;诸位也知道,宁王后头就要大婚了。”说书先生突然语重心长起来。
妈蛋!跟宁王什么关系。
林嫣要拍案而起了。
说书先生语气又一转:“淑阳县主真是命运多舛,淮阳侯拗不过她,宫里也派人安抚,可最后还是陪着周二姑娘一起去了静水庵。欲知静水庵详情,待本楼打探了具体消息,再同大家分享。”
还要往佛门境地里去打探人家的悲惨遭遇,丫丫的,这要不是自己的产业,林嫣真想给砸了。
走走走,回家准备嫁妆去,说书先生都知道后头宁王就要大婚了,她这个大婚的另一个主要人物,还在外面操着什么闲心。
周慕青失去庵里静修,不是出家,林嫣终于放了心,急急忙忙回了武定侯府。
周家乱成一锅粥,兵荒马乱的收拾两位姑娘,重点是周慕青的东西。
严氏气的称病不出门,真是养不熟呀,孩子还是亲生的好。
周慕青看着乖巧,这不姨娘去世的消息一传出来,人家就要往庵里给吃斋念佛去。
周皇后也劝不下,直接生气下旨,想去就去吧,别七七四十九天,直接住小半年得了。
偏偏周慕青不以为意,谢恩领赏,你就说气不气吧。
宫里的严妃,正同魏王墨平面对面的坐着,听到这个消息,脸色木了木。
“这是不是周皇后的阴谋?”严妃问道:“总感觉她知道了咱们的算计。”
墨平不以为然:“知道又如何,她有实证吗?她敢明着来打压母妃和严家吗?”
严妃摇摇头,笑起来:“确实不敢,她最怕被人说她不贤,不如杨皇后好。”
随后她又一皱眉:“真是可惜了周家姑娘。说起来,那是按着皇后的标准养大的,若是心里有你,娶进来也算一个贤内助。”
“母妃说笑,到底是周家的姑娘。”墨平道:“本来求着父皇乞巧那天招了青年才俊在宫里,等机会推墨安那小子下水,将他和周家大姑娘往一块凑。”
这样,周家精心培养的皇后苗子配了个纨绔小王爷,等于成了废子。
哪知道最后谁推了自己一把,还有人岸上喊:“槽了糟了,对面有人落水了,魏王殿下赶紧的过去救。”
建元帝就在岸上看着,总不能落个见死不救的名声,这才有了之后的乌龙。
墨平一直在查那天推他下水的时候,可始终没有结果。
正说着话,月妍慌张的走进来:“娘娘,殿下。宫里如今传遍了,周家两位姑娘去了庵里,都是公主殿下做的孽,昨个回到家遭了天谴,一头的秀发全没了。”
“什么?”严妃站起身,不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这都敢乱传,不要命了吗?”
到底是皇家公主,岂容这些奴才胡乱议论。
月妍却斩钉截铁:“没错的,据说公主府如今鸡飞狗跳的,出去采买的内侍回来,描述的绘声绘色。”
这也是乐康失宠,宫里才敢妄加议论。
严妃催墨平:“你出宫去,打听清楚。”
她眼皮怎么直跳呢。
事情是真的,林嫣比别人知道的更确切些。
因为她刚回武定侯府,张传喜公公就打着给王妃送东西的名来禀告这个好消息。
话说,林嫣并不想听到这个所谓的好消息好不好。
刚在福鑫楼受了惊吓,这一回家也不让人消停。
张传喜低着头,还在眉飞色舞:“乞巧那天,公主竟然敢攀扯您,宁王殿下很是生气呢。
既然公主不知好歹,还不如听周家两位姑娘做个伴呢,您说对不对?”
呵呵,对你一脸!
她前脚从人家闺房偷了东西,墨宁后脚就派人去人家小媳妇的屋里剃人头发。
真他娘是天生地设的完美一对。
张传喜喜滋滋的说完话,一抬头看见林嫣神情莫测,以为嫌报复的太轻了,王妃不满意。
他转了转眼珠子,说道:“您放心,这都是小打小闹。殿下说了,这些人不足为惧,若是以后再蹦跶,您不想自己动手,王府的护卫不是白吃饭的;您若是闲着也是闲着,就全当陪您玩了。”
多好的王爷呢,这宠妻宠的,不比话本子里那些冷面将军邪魅王爷差。
“替我谢谢他了。”林嫣缓了缓劲:“王府新房收拾好了吗?花架子扎起来了吗?明个儿可就要铺妆了,别整这些有的没的。”
她又不是记仇的性子,有仇当场就报了,也没吃亏。
墨宁这么一出手,万一被人查出来,被人诟病怎么办?
张传喜又误会了林嫣,王妃这是要记着入主宁王府呢,他又是一脸我懂的表情:“都收拾妥了,您只管等着后天的吉日吧。”
丫丫的,林嫣总感觉哪里怪怪的。
237大婚
响器吹吹打打,一路走过景河西街、玉林长街,引得京里百姓纷纷出来看热闹。
林嫣,终于坐着花轿进了宁王府,成为这座府邸的女主人。
跟做梦一样。
迎亲的墨宁全程黑着脸,闹的来凑趣的京城纨绔没谁也不敢多笑一声,长街上静默的只有响器的声音。
都说墨宁心不甘情不愿,可是张传喜知道,殿下这是紧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