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八归,你484傻 (12)(2 / 2)

宁欢 燕七爱吃鱼 0 字 2022-01-06

“严相是说钦封的皇后是妇孺,还是指责我这位天子亲聘的宁王妃为妇孺?”林嫣不等众人动作,立刻怼了出去。

中宫皇后和皇长子妃,哪一个能用看待一般妇孺的眼光来看待?

严相甩袖:“万岁有成年皇子在,还没到内宫妇人说话的时候吧?”

问候你全家。

林嫣在心里骂了一句,冷冷一笑:“父皇的伤还没说出好坏呢,严相就急着跳出来说什么成年皇子了?司马昭之心也暴露的太快了些吧?”

“你!你!”严相指着林嫣,竟无法反驳。

273憋死牛(2)

林嫣立在高台上,气定神闲,似乎是在自家后院。

她环顾群臣百官,问道:“还有同严相一般,认为中宫皇后不能问事的吗?”

李文志下意识的朝前跨了一步。

林嫣牢牢盯住他:“李大学士?您也认为内宫妇人不该此刻站在大殿上,为万岁主持局面。”

李文志张开嘴,突然就哑了嗓子。

他本着林嫣反对的,他必须支持。

可是如今林嫣是支持周皇后立在这里控制局面的,那他站出来是为了什么?

其余官员,都盯着三位相国和内个大学士。

见接连两位都被林嫣怼的没话说,六安侯立在场中央,与自家儿子一左一右护着宁王妃。

在偷偷去瞧魏国公等人,也是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,就是有人心里不服,心里也开始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份量。

林嫣伸手指着李文志,回头对周皇后说道:“母后,瞧,连一向迂腐的李大学士都支持您主持大局呢。”

周皇后僵着一张脸,呆呆的立在大殿之上。

不该是这样的。

第一时间出场,震慑群臣的应该是她,而不是林嫣;将严相怼的无话可说,也该是她,不是林嫣。

为什么,明明拿到了掌控局面的权利,却……这么憋屈!

周皇后看看目光烁烁的文武百官,又用余光看了看一脸和气的林嫣。

不对劲!

她直觉哪里不对,可是却说不出来。

只是紧急时刻,容不得她多想。

刑部尚书张智尧已经已经站出来:“皇后娘娘,微臣建议将抓到的刺客送往刑部大牢细细审问,可否?”

刑部?

周皇后脑子还没转过来,林嫣已经替她答了:“理当如此,刑部、大理寺、御史台共同审讯!”

张智尧微微一笑,退了回去。

六安侯也出列:“命金吾卫全城戒严,力查京中可疑人等;羽林卫守护内宫安全,可否?”

依旧是林嫣回答:“可,六安侯和魏国公共同负责此事!”

一直看戏的温子萧一听还有自己的买卖,眉头一皱,正想说不,一抬头看见宗韵凡怒视着自己。

得,跟着干!

刘相颤颤巍巍的出列,眉毛和胡子上落的全是雪花,一说话就跟撒白糖一样:“我建议三位相国多劳苦些,万岁痊愈之前,两两一组在朝里当值。万一有紧急的事情,还能有个商量的地方。”

一个两个,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众星拱月。

周皇后这次终于抢在林嫣前面说话:“本宫看不用了,大家今日多受惊吓,正月里朝廷也无甚要紧事,都歇两日吧。”

她怎么会让三个相国,蹲在宫里监视自己。

刘相高昂着脑袋,冲着周皇后说道:“怎么没有要紧事?万岁重伤在身,这就是最大的要紧事!”

周皇后咬着牙,气的太阳穴直突突,却不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呵斥刘相。

毕竟对方建国元老,多次受高祖夸赞为“国之栋梁”,她还要用这些老臣获得更多的利益呢。

她的气焰,先短了一截。

林嫣见两人僵持,忙道:“雪越下越紧,三位相国年苦功高,怎么忍心大年下还留你们在宫里受苦?依我看,宁王回来之前,不如就让魏王和蜀王两人代劳政务,如何?”

反正大过年,除了追杀刺客也没什么要紧事。

一句话出,百官震惊。

卖不卖魏王和蜀王的好,众人不知道,耳朵里只有“宁王回来”几个字。

这个节骨眼,林嫣提宁王?

怪不得……

刘相激动的问道:“可是寻到宁王殿下了?”

林嫣点头,面色凝重:“性命无忧,只是伤势过重,正在返京的路上。”

刘相面露喜色,百官里还有不服气林嫣的,突然也安静如鸡。

周皇后却气急败坏。

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。

林嫣代表宁王府,狠狠将了她一军,直接收割了她的胜利果实。

三堂会审?

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,都是宁王的人,御史台整天对淮阳侯府弹不完的劾。

让他们审刺客?

全城戒严,六安侯和魏国公负责京城守卫,也不是自己的人马。

周皇后眼皮一直跳,心口突突的憋的慌,就像眼看前面就是曙光,突然半路被人拿石头堵住了求生的道路一样。

“本宫怎么没听万岁说起过宁王要回来的消息?”周皇后神情变幻了几番,开口问道。

林嫣朝周皇后微微屈膝行礼:“许是父皇还没来的及说,或者想给母后一个惊喜。谁知道竟出了这等事情呢?”

她面色悲戚,索性用袖子掩了。

实在装不下去了。

不过是来打个酱油,哪知道还要过硬的演技。

周皇后看着她袖子后面微微翘起的嘴角,还有功夫对自己眨巴了下眼睛。

顿时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窍。

“宁王哥哥终于要回京了。”蜀王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起来:“父皇呀,该死的刺客,到底是谁指使刺杀您的,本王咒她全身长毒疮!”

魏王一直没有吭声,一张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,看到蜀王作样,恨不得上去一脚。

周皇后咬牙切齿,一股怒气撒向蜀王:“闭上嘴!堂堂一个王爷,竟跟市井泼皮似的。”

蜀王才不理她,一大早出来赶这么一趟,其实挺累的。

林嫣说道:“眼下最要紧的不该是父皇的安稳吗?三位相国、魏国公和六安侯留下,商议具体事务,其余人等且回家去吧,风雪紧了,注意路滑。”

竟是一点也不看周皇后的脸色了。

果然墨宁没有说错,周皇后只会窝里横。

真将她推到前台,许是还不如世家里的宗妇。

建元帝抬举她,周皇后才能有资格和力量与宁王府争锋;可惜如今帝后撕破脸,她竟然用了一个蠢法子来保命。

那就不能怪宁王府要出这个风头了。

严相心灰意冷,对魏王简直失望透顶,关键时候还不如个女人果断。

他紧随着刘相走如殿上,见周皇后气急败坏的模样,冷冷哼了一声才说道:“万岁伤情不明,皇后娘娘是进去商议具体事务,还是回内宫守着万岁?”

不懂,就别瞎哔哔,张牙舞爪真碍事。

周皇后憋着一口气出不了,不敢离了众人半步,生怕林嫣又抢了风头去。

她左右张望一下,对林嫣说道:“既然宁王有了消息,宁王妃且回府等着迎接吧,宫里的事务自有本宫来处置。”

林嫣上前直接搀起周皇后的胳膊:“宁王回来还没有定期,儿媳眼下回去也无事,不如陪着母后为您解忧。”

看见周皇后憋得难受却无从发泄的表情,林嫣心情大好,她就喜欢对方这种明明看不惯她还得憋着的脸。

这是不是病,谁有药?

274箭头有毒

商议又能商议出什么结果?

刚才在殿外,当着文武百官,林嫣已经将最好的方案拿了出来。

再商议,也不过是具体怎么执行。

军权,没有。

三位相国一个正大光明的立在宁王府那一边,余下的两个保持了可耻的沉默和中立。

周皇后手里可还有牌?

林嫣送走了三位相国,抬头看看下的越来越甜的雪,笑了笑。

大冷天,没白出来一趟。

身后宗韵凡亦步亦趋,紧紧跟随。

疏影和绿罗两个低着头,踩着前面两人的脚印,缓缓走在雪地里。

“这次多谢二表哥鼎力相护。”林嫣抄着手,慢慢说道。

周皇后一动,墨宁就收到了消息。

淮阳侯府如今掌握的,不过是手里的京卫和府上的二十几个死士。

建元帝自以为将宁王府和淮阳侯府全部玩弄于股掌,根本就没有防范。

墨宁说不如“将计就计”。

林嫣不懂权谋,也自认没那个脑子。

眼下的宫廷,还不是她的主场。

她按着墨宁的吩咐,来到宫里陪着周皇后演戏,没想到宗韵凡反应机敏,在没有提前得到消息的情况下就做出了最有利于林嫣的动作。

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好队友?

林嫣心里雀跃,回头看了宗韵凡一眼,又朝静悄悄的奉天殿张望了一眼。

“你说,皇后娘娘此刻是什么心情?”林嫣忍不住的问道。

还能有什么心情,胜利果实被人截了胡,换谁谁憋屈。

宗韵凡瞥了她一眼,并没有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,反问道:“下次你再整事,能不能提前说一声?”

知不知道远远看见林嫣飞奔而来,吓得六安侯和宗韵凡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都以为这是宁王府派的刺客,本想着全灭口算了,没想到金吾卫哗啦啦上去逮住了两个活口。

提心吊胆的看着林嫣无知者无畏的在殿上张牙舞爪,心情忽上忽下。

宗韵凡绷着张脸,隐隐含着怒气。

林嫣却没事人一样说道:“万一你泄密,告诉了那位周姑娘。岂不白折腾了?”

宗韵凡瞬间恼了:“因为这事我揍也挨了,骂也听了,能不能不提?”

作者都没说那一晚发生了什么,你一个小表妹叨叨个没完了。

林嫣眨了下眼睛:“这不是关心你,听说舅母开始给你悄悄说亲事了?”

宗韵凡感觉同林嫣已经无法好好对话,直接越过林嫣:“我还要去刑部看着审问那些刺客,先走一步。”

娃长大了,玩笑都开不得了。

林嫣叹口气,扬声道:“你拿什么身份去审问刺客?从北疆回来,万岁爷可给你封官加爵?”

还是杂造局的一个掌事,蹲在云龙山上天天吹冷风。

宗韵凡停下脚步,回头面向林嫣:“我怎么发现你嫁了人,就变得面目可憎?果然是近墨者,黑!”

林嫣也收了脚步:“你呢?跟着大表哥才几天,就开始对天下有情人存着嫉妒的心?”

好吧,你是表妹你有理。

宗韵凡感觉真是被大哥搞的魔障了,跟林嫣斗起嘴来。

他转身就走,步伐越来越快。

林嫣追不上,小跑了几步一把拽住宗韵凡:“找你有事,真的,你生气啦?”

嫁了人还是没个正形。

宗韵凡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,本不想理她,可是脚步不自觉的慢下来:“你还要搞什么事情?”

林嫣眼睛突然红了:“我想去看舅母,明个初二人家都回娘家的,我也要回。”

宗韵凡心里一软,可嘴上还硬着:“过了这阵,想什么时候见母亲不是见?眼下你要防着帝后又和好了。”

刺客既不是宁王府派的,难道真是前朝余孽?

傻子才信。

尤其宗韵凡刚从北疆回来,那里具体什么情况,他一清二楚。

刺客只能是周皇后和淮阳侯府派出的。

他皱眉,问道:“今天的事情,似乎都在宁王府的掌控之中。但是将重伤不醒的万岁独自留在宫里,你们放心皇后吗?”

周皇后若是继续犯蠢,直接弄死建元帝,那墨宁的戏怎么唱?

若是周皇后不犯蠢,同建元帝又回到从前的模样,墨宁的戏岂不更是白唱?

林嫣却狡黠一笑:“万一万岁爷也失踪了呢?”

宗韵凡瞪大了眼睛,看向林嫣:“你们宁王府在搞什么?”

搞什么?

你猜!

林嫣神秘一笑,昂着头重新越过宗韵凡,走到了前头。

人都散了,周皇后独自瘫坐在椅子上,不敢相信眼下的局面。

跟做梦一样。

以为一举成功,却算漏了以为已经出局的宁王府。

她揉着头,心里恨的想将这个大殿的顶都掀了去。

未央跟在身侧,见炭火噼里啪啦烧的快没了,有小内侍探头探脑的来看要不要再加些银碳。

奉天殿除了大典,并不常用,平时只留几个内侍照看。

未央叹口气,劝道:“娘娘,不如去问问万岁的伤情。”

做都做了,总不能留个尾巴。

周皇后这才想起建元帝来:“是了,万岁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呢。”

只要宁王一日没有进京,只要建元帝醒不过来,她总还有反盘的时候。

建元帝胸口的箭头已经拔了出来,太医们的脸更黑了。

箭头是黑的,建元帝胸口的血也是黑的,而且脸上已经开始发紫。

这是……

“箭头有毒!”一个太医高声惊呼。

守在床头的严妃和季妃以及安贵人,闻言都是一惊。

严妃一下子扑在建元帝身上:“万岁!”

刚才月妍出去转悠一圈,回来就冲她摇头。

可见魏王并没有占了先机,具体的情况她还不知道,建元帝这时候若是驾崩,她就真的没希望了。

太医正说道:“娘娘往后退一退,您这样只会阻碍下官们诊断。”

“一群庸医!”严妃怒斥道:“你们围着这一会了才看见箭头有毒,万岁若是真出什么事,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!”

太医正心里不忿,回想起大殿上的一幕,忍不住就对严妃口出怨言:“如今宫里有皇后娘娘,宫外有宁王,下官的命还由不得娘娘做主!”

严妃心口一颤:“你说什么?什么宁王?”

太医正嘴角不着痕迹的一撇,扭头继续诊断建元帝的伤情。

严妃还要闹,季妃道:“姐姐消停些吧,太医们不行,难道你就会解毒?”

唧唧歪歪,有本事跟宁王妃和周皇后学,奉天殿上闹事去。

严妃咬着后牙槽住了口,立在床头看太医们拿什么法子救建元帝。

275密室失踪案

这时候墨平等人走了进来。

严妃看见儿子,这才起身朝墨安走过去:“孩子,外面怎么样了?”

建元帝昏迷,总要有个代理朝政的人。

墨安没有说话,墨平却擦着眼泪给了严妃一击:“大家知道宁王哥哥没事,都松了一口气,这几天全城戒严捉拿前朝余孽。”

严妃扶住墨安才站稳:“宁王……要回来?”

墨平点点头:“正是,严母妃脸色怎么了?是不是父皇受伤,您难过的不得了?”

说着,眼泪又滚了下来:“天杀的余孽,父皇没事吧?”

季妃也跟着流了两滴泪,说不出话来。

宋淑颖道:“箭头有毒,父皇中了毒气,太医们正想办法呢。”

墨平一听,疾步向前,看到建元帝脸色发黑,这才想起宁王的吩咐来。

光顾着唱戏,忘了正事了,这可是亲爹。

他忙慌张的说道:“太医们擅长的是妇科儿科,这种伤情还得军医才行!”

他催着众人往外走:“都出去,赶紧的。太医正大人,咱们也出去。魏国公、六安侯府、宁王府上都有随军的大夫,快请了他们来!”

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,全被墨平给撵出了寝殿,他一出门就将殿门给关了。

严妃还想往里闯,被墨平拦住:“二哥,看好严母妃!太医正,赶紧的分头请随军的大夫来。”

太医正也反应过来,论箭伤和解毒,还真的是那些常年在外随军的大夫更厉害些。

几个太医分头去请人不提。

周皇后匆匆进来,见众人皆在门口,稍微一愣,问道:“万岁伤势如何了?为何都在这里待着?谁陪在里面?”

说着话,就要推门进去。

墨平伸手拦住:“母后,父皇今日中的那一箭是有毒的,您可知道?”

“本宫怎么会知道?”周皇后下意识的先否认了,随后反应过来:“什么?有毒?让本宫进屋见万岁。”

她立刻换了一副表情,急切悲哀,伤心欲绝:“让本宫进去见万岁一面!”

看你哭,看你闹,看你上蹿下跳。

墨平抽了抽鼻子,又挤出泪来:“太医说父皇需要安静,母后休要大声喧哗。”

“太医说?”周皇后瞳孔紧缩,这才想起怎么一个太医也不见:“他们人呢?万岁危在旦夕岂能擅离职守!”

周皇后去怒视严妃、季妃和安贵人,三个人虽然知道墨平在说谎,也闹不清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,可都选择性的沉默。

势单力薄!

周皇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明明胜券在握却总是受挫的感觉,她朝前一步,伸手就将墨平推倒一旁:“你们阻拦本宫见万岁,意欲何为!”

墨平没站稳,晃悠了几下,被季妃一手托住。

季妃怒了:“皇后娘娘,您也说万岁危在旦夕,您这样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,又是何种意图?”

她早就觉着周皇后不对头了。

淮阳侯府被圈禁,今天大朝贺严氏没有进宫,周皇后却问也没问一句。

建元帝遇刺,后宫嫔妃全围在这里,只有周皇后竟然有精力在前面争权夺势。

这岂是一个夫妻情深的人应该有的反应?

周皇后已经一把推开了房门,径直走向建元帝的龙榻。

众人也想尾随上去,未央突然一个转身拦在门口:“各位主子,既然万岁需要安静,大家还是不要进去了。”

众人脚步顿时停住,面面相觑。

平生最恨的事情,就是别人拿自己的话打自己的脸。

严妃冷冷哼了一声:“若是这时候万岁有个万一,皇后娘娘可就躲不过去了。”

未央绷着脸装没听见。

屋里周皇后却尖叫起来:“人呢?万岁人呢?”

墨平闻言,抿着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
墨安一瞪眼,立刻推开未央,带着众人进屋。

却见本该躺着昏迷的建元帝的龙榻上,空无一人。

严妃也叫起来:“天呢,刚才明明在那里躺着!”

活见鬼了!

季妃紧紧攥着帕子,余光偷偷去瞄面色平静的墨平。

这事,墨平肯定知道底细!

她不着痕迹的挪动了一下脚步,将墨平挡在自己身后,免得被人看到起疑心。

许是她想多了,如今屋里的人全是活见鬼的神情,安贵人更是颤抖的说道:“赶紧去请刑部的人来!”

墨安犹豫了一下,正要转身去外面喊人。

周皇后却突然出声:“谁都不许出去!”

她转过身,神情阴鸷:“方才你们将本宫拦在外面,可就是为了这一刻?”

季妃吓得心漏了半拍,紧张的立在那里,尽量让自己和身后的墨平、宋淑颖不引人注意。

墨安却看向了墨平:“三弟,是你让咱们出去等,又将太医指使出宫,莫不是你将父皇藏了起来?”

墨平一脸的惊讶:“我为什么将太医指使出去,二哥难道不知道?难道大家都要眼睁睁的看着父皇中毒身亡?”

季妃也说道:“咱们可是一起出的门,平儿可就在跟前。再说,万岁昏迷不醒,谁有本事将他从咱们眼皮子底下偷走,偷走了又是为什么?”

“万岁在自己寝宫没了影子,这事本身就透着诡异。”周皇后说道:“你们可曾想过消息传出去的后果?”

除了墨平,众人全低头沉思。

先是遇刺,接着失踪,没有立太子。

若是消息真的传出去,朝纲将乱。

周皇后见无人吭声,立刻说道:“传本宫懿旨,禁闭宫门,无召不得入内!”

她又转向墨平和墨安:“你们两个回自己府上,谁都不许朝外传一丝风声。”

事情突然,严妃也没有了心情,眼下周皇后最大,只能老老实实听命令。

墨安皱眉:“莫不是殿内有机关或者密道?”

严妃也打起精神点头:“没错,不可能就这么不见得,定是哪里有机关和密道。”

“这事不用你们操心!”周皇后筋疲力尽,事情已经不是她原先设计的那样了:“都先退下去吧!”

未央已经从震惊中冷静下来,做了个请的手势,恭送众人出去。

严妃和墨安都不服气,可也没有办法,再僵持下去,这事只能闹大。

一出门,严妃就骨碌碌转着眼珠对季妃等人说道:“皇后娘娘今个儿可不大对头,是官是匪可说不清呢。”

季妃回头看了看屋内,拍着胸口道:“我这心口吓得生疼,您就别再另起事端了!”

276本王才是最大的BOSS

周皇后呆坐在建元帝的龙榻上,摸摸索索,也没发现有任何密道和机关。

她颓废的停下搜寻:“未央,是不是天要亡周家。”

建元帝若真是死了,她倒没有什么担忧,就怕半死不活卷土重来。

未央小心翼翼的说道:“娘娘,许是咱们想的太复杂了。”

周皇后挑眉看向她,不解其意。

未央犹豫一下,朝前一步,悄悄说道:“失踪了,就是没了。娘娘为何不趁此机会,依靠国舅爷手里的京卫,扶持四皇子上位?”

周皇后意动。

她本就要借着建元帝遇刺,抱着四皇子,学前朝女帝垂帘听政的。

这一天,本不该如此慌张的。

都是林嫣,突然出现打断了自己的计划。

“不找了!”周皇后站起身:“无论是谁偷走他,还是他自己没的,既然出了这个宫门,就由不得了他了!”

箭头明明穿入胸口,即便没有毒,也是凶多吉少。

她吩咐道:“将这寝殿封了,所有伺候的人赏白绫赐毒酒!”

悠长的密道,只有李瑞手里一根火把。

被喂了解毒丸的建元帝昏昏沉沉的睡在谁的背上,只觉着这条路太长,没有尽头。

待到他醒过来时,睁眼就是雕花精致的架子床。

对面炕上,似乎有个身影在伏案奋笔疾书。

“水!”建元帝分不清这是自己寝宫还是哪里,要张口说话,喉咙却似乎被火烧了一样干裂的生疼。

听到声音,对面炕上的人有了动静,翻身下来坐在了架子床前的摇椅上。

摇椅旁的炭盆里,烧的兴旺的火吐着舌头,摇摇曳曳。

“父皇可是要水喝?”

建元帝听到声音,心里一个激灵,脑子清醒了一半。

他动作艰难的扭转脖子朝那人看去。

这一看,他身上的中衣全被冷汗打湿了。

“朕这是进了阎王殿了吗?”父子相遇,死后也纠缠不休吗?

墨宁却轻轻笑出了声:“父皇福大命大,怎么会死呢?”

建元帝胸口发闷,喉咙干哑,一阵咳嗽。

墨宁一招手,张传喜冒出来,手里还端着一碗药。

“父皇,这是解你身上毒的,喝了吧。”墨宁轻描淡写,似笑非笑。

建元帝却咬紧牙关,怎么也不去喝那一晚黑漆漆不知用途的汤汁。

张传喜无奈,回头瞧墨宁的眼色。

墨宁皱了皱眉头,站起身接过药碗,一句话也没说的就卸了建元帝的下巴给灌了进去。

建元帝呛的直咳嗽,眼泪都滚了出来。

药汁灌完,墨宁将碗扔给张传喜,重新又坐回了摇椅。

亲娘咧,这可是万岁爷!

张传喜擦了把冷汗,赶紧收拾了碗迈出了内室,反手将门给锁上。

“咔嚓”

声音轻微,建元帝却听的一清二楚。

他伏在床头掏自己的喉咙,墨宁道:“这是解药,父皇若是想活命,还是咽下去的好。”

建元帝不听。

墨宁叹口气:“何必呢?你中了毒箭,跟儿子在北疆中的那一支的毒,一模一样。幸亏宗二给配了解药,儿子这才痊愈。”

他默了默,看着建元帝将信将疑,又道:“儿子这算不算以身试药?你待我如此薄情,我这也算了还了你的养育之恩了。”

建元帝这会终于有了力气,神思也有了一丝清明。

他问道:“为什么锁门?这是哪里?你要干什么?”

墨宁垂下眸子,盯着自己的手说道:“父皇最想问的难道不是,我明明死了怎么又活了?”

废话!

建元帝确实最想知道为什么。

明明他收的密报上写着:宁王不治身亡,尸首即日返京。

墨宁见对方不吭声,叹口气:“父皇的谍报系统,当然要传您想看的消息。”

建元帝顿时面如土色。

吓唬一番就得了。

墨宁卷起个拳头,轻轻放在嘴边轻轻咳了两声。

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,可是身子骨却变差了,不经意吹了阵冷风,嗓子就开始发痒,忍不住的干咳。

这屋子里炭火又旺,空气不免干燥的过份。

墨宁起身端起案几上林嫣用秋梨膏冲好的蜜水,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。

建元帝却双目闪了起来:“你身上毒是不是还没解?”

墨宁喝水的手一顿,心里泛起寒意。

他默默的将杯子又放回原处,回转身坐到躺椅上,并不理会建元帝。

建元帝想翻身下床,谁知道胸口的伤裂开,渗出血水,疼的他头上冒汗,嗤牙咧嘴。

脚也是软的,头也还晕眩。

“父皇还是不要乱动。”墨宁说道:“这箭伤刚包扎好,身上还留有余毒,再说您也回不了宫的。”

建元帝心生惶恐:“这到底是哪里?你要干什么?”

墨宁没死,那就是自己要死了?

他才不相信这么好的机会,墨宁眼看着不动手。

墨宁却又笑起来:“父皇应该问周皇后要干什么?您消失一天一夜,宫里至今都没传出消息。”

他朝前探出半个身子,盯着脸色煞白的建元帝,缓缓说道:“许是她明个儿,就要宣布父皇的死讯了。”

如今周皇后把持了内宫,不让外人进去,随便找个替死鬼,棺材里一封,谁知道里面是不是皇帝。

建元帝脚底升起寒意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墨宁道:“意思就是:您挚爱的周皇后,派人刺杀您,又封锁了内宫,准备抱着四弟垂帘听政呢。”

建元帝将抖个不停的双手藏在被子里:“你胡说!她不可能这么做!”

墨宁抽了下嘴角:“不相信没关系,儿子有的是时间将周皇后的一举一动、一言一行向您汇报的清清楚楚。

对了,我活着的消息也都传开了,如今全京城都知道过不了几天宁王就要返京,全都准备夹道欢迎呢。”

若是能,他也不想建元帝活。

可是不能。

弑父的原罪,他不背,也不能明明知道有人刺杀建元帝,他却要袖手旁观。

如此最好,将死的时候救下对方,还了父子情义,以后再做什么,心里也没有愧疚了。

建元帝却慌了手脚:“你这是忤逆犯上!快放朕出去!”

他要将周皇后那个贱人碎尸万段,淮阳侯府满门抄斩!

还有墨宁这个畜生,等出去一定将其贬为庶民发配北疆!

墨宁却摇摇头:“由不得父皇您了,游戏才刚刚开始,急什么。”

277亲舅母

墨宁既然无事,林嫣自然又能出来走动了。

大雪依旧再下,可是阻挡不了人们新年里的喜庆。

大年初二回娘家,身为王妃,本不用拘于民间节礼。

但是老在王府呆着,林嫣浑身上下都快长毛了有没有?

昨个儿搞那么一场,心里痛快了些,墨宁又出府有要事去做,趁着这个机会不出去活动筋骨,简直是浪费了大好时光。

于是乎六安侯府全府出动,迎接上门的宁王妃。

“恭迎王妃圣驾。”六安侯满京城巡逻,楚氏带着两个儿子以及全府有头脸的下人出来迎驾。

林嫣一下马车,唬了一跳,忙搀扶起楚氏:“舅母要折杀外甥吗?”

楚氏笑道:“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。”

昨个儿听了六安侯和宗韵凡回来描述的场景,楚氏只觉着自家有女初长成。

看以后谁再敢胡咧咧她家嫣嫣没有女孩子模样。

她扶着林嫣,上下打量一番,这才放手:“外面雪大,咱们进屋去。地火龙烧的热烘烘的就等你来,你二表哥还专门去炒了瓜子给你嗑。瞧下巴都尖了,一定是王府瓜子不好吃。”

“……”明明圆润了好不好?

林嫣摸了摸下巴,实在理解不了自家舅母从哪里看出来自己瘦了。

她用眼睛询问宗韵凡,对方竟然也使劲点了点头。

丫丫的!

她用去看一直绷着张脸的宗韵景,大过年也不笑一个,舅舅怎么不揍他?

宗韵景趁楚氏不注意,冲着林嫣就是一个白眼。

翻的林嫣心里一颤,哪里得罪他了?

楚氏直接拉着林嫣进了正院的暖阁,一回头看见好似欠他钱的大儿子还有小心翼翼的小儿子,就觉着心烦。

她一挥手:“该干嘛干嘛去,我要同嫣嫣说点私房话。”

听儿子说宁王其实就在王府窝着,与林嫣朝夕相处,她还真有点不放心。

楚氏刚才见林嫣步伐紧凑,眉心不散,这才心里暗暗松口气。

年轻人不知轻重,嫣嫣还没及笄,这要是克制不住,身子受损的可是自己外甥女。

婚期匆匆忙忙,一直没从自家孩子被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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