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度外,要么吃的耀武扬威,要么就直接饿死!
我可不愿意像母妃一样,唯唯诺诺一辈子,只为了一口受气的夹生饭!”
安贵人也恼了:“好好好,你有你的主意,可是现在宁王正当红的时候,你又跟宁王妃置什么气?
若是真聪明我也服你,偏偏次次次不得逞。
头几次吃亏还没吃够,今个儿又攀扯到她身上。
也是她没认真回你,若是翻脸我看你能怎么办!”
乐康沉默半响,才磨着牙说道:“一个被家族丢弃到庄子上的人,凭什么高高在上,如今倒要我给她行礼!”
她就是不甘心!她就是不服气!
338姻缘
林嫣在宫里呆到快锁宫门,见各处也无甚热闹可看,乐康乖乖呆在宝慈殿,建元帝那里听说临江侯去过一次,惹了个大红脸退了出来。
具体情况,还得等墨宁回家了才知道。
那就……回家吧。
谁知道进了屋子,暗香乐匆匆迎出来,神神秘秘的说道:“今个儿临江侯府来报丧了。”
见林嫣果然惊讶,她又笑道:“听说临江侯进宫去请乐康回来,谁知道被万岁骂了一顿,说临江侯府治家不严,难道还要连累他一个女儿不成?
临江侯夫人见没找回乐康,扑在公主府哭儿子,被人架回了府去,好多人都看见了。”
“你也看见了?”林嫣换了衣裳,坐到榻上,笑着问了一句。
暗香怪不好意思的:“别家下人都去打探消息了,咱们府不能落下不是?”
林嫣问道:“王爷回来了没有?咱们还要过去吊唁吗?”
暗香摇头,也不知道,毕竟跟临江侯府的关系在这里摆着。
晚间墨宁按时回家吃饭,林嫣拿这个问题问他。
“去,为什么不去?”墨宁道:“咱们两个一起去。”
不去,除了让那些不知所谓的嚼舌头,有什么好处。
儿子都死了,吊个唁而已,宁王府没那么小气。
顿了顿,他笑道:“说起来,李啸和李显早去鬼门关报道,还真的谢谢你呢。”
吓得林嫣一口饭吐在碗里:“几个意思?跟我什么关系?”
墨宁伸手将林嫣嘴旁的饭粒捏了:“你不是让宗老大告诉李显,李啸带来的是什么人,会威胁到他世子的地位?
宗老大心善,顺便将乐康也买消息的事情告诉了他。
李显回到家见乐康同李啸接触,怕两个人联手,便先下手为强。
谁知道乌哈汗逃窜到公主府,撞见李显向乐康承认自己刺杀李啸的生气,激动之下动手将其打死。”
说完,墨宁摇摇头,叹了口气:“这个还真是没想到。”
害他白费一番力气废掉李显身边的商人,搜集其放印子钱私养暗卫的证据,等合适的机会再将临江侯府击垮。
现在当然用不到了,后都绝了。
林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:“那个,乌哈汗真的同李啸……那个?”
墨宁斜眼看了看林嫣:“那是别人的私事,没什么好非议的。”
怎么这个媳妇好奇心这么旺盛?
林嫣撇了撇嘴,继续埋头吃饭。
她是让宗韵景帮忙了,谁知道李家兄弟这么迫不及待的做炮灰呢?
还没发挥她的聪明才智呢,丫丫的,运气爆棚的感觉其实并不是太兴奋。
好好的年,先是宫变,后是信国公府连死两个人,接着临江侯府兄弟相残。
大家喜庆的衣服才刚穿上身,就得脱下来换个素净的去别人府上吊唁。
早餐的丰盛年饭还顶在胃里,脸上就得装作悲戚的模样在临江侯府里哭两声。
大喜大悲的戏文也没这么刺激的。
尤其这两个接连祸事的人家,还都同宁王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当礼赞喊“宁王、宁王妃到”时,众人全收了声音,默不作声的看两人给李啸、李显两兄弟上了香。
有记性好的夫人知道林嫣当初在临江侯府闹的风波,冲着自己要好的夫人打了个眼色。
林嫣一个眼刀子扫过去,立刻没人再敢挤眉弄眼。
怨都怨临江侯府没福气,压不住宁王妃旺夫的威严。
瞧瞧宁王,自从娶了林嫣,如今都监上国了,不是旺夫是什么?
墨宁和林嫣可不知道众人心里的想法拐了一个大急弯,他牵着林嫣的手朝着临江侯点点头,说了句:“节哀。”
临江侯神色木然,扫过两人牵在一起的手,给回了个礼。
王氏没有临江侯这么淡然,几乎是咬着牙往外蹦字:“临江侯府遭此大难,可趁了某些人的心!”
这话说的着实过份。
墨宁眉毛一动,临江侯马上喊丫鬟:“夫人悲伤过度,将其扶进屋里去!”
然后他又回过头:“宁王莫怪,夫人她也是太过痛心,口不择言。”
“看在你儿子全没了份上,本王不计较。”墨宁说话也能噎死人:“刺客找到没有?本王已经招呼过京兆尹,有消息肯定通知你。”
临江侯面上一阵红一阵白,还有丝心动,若是能帮着找到凶手,也是对得起两个儿子不是?
因此他并不在意墨宁说话难听,朝着墨宁就叩首:“多谢宁王殿下!”
宫里乐康得到消息,心都提了起来。
墨宁这是要干什么?
得亏她将乌哈汗带进宫里藏着,否则真的被墨宁找到,别说什么地形图,就是西戎国估计都是对方的了。
不行,她得抓紧时间说动建元帝才行,自己以后是生是死,全在于此了。
因为宁王府带了节奏,魏王府和蜀王府,以及低调的快被人忘掉的景王府,都亲自来吊唁。
一群人涌进小小的临江侯府,颇显拥挤,于是临江侯将女眷全请进暖阁,安排了点心茶水,毕竟天气太冷,冻坏了这些人可怎么办。
王氏闭着眼听丫鬟们回禀,气的捶着床头:“这是丧事,难道还要请戏班子让那些人在后园吃茶不成?
当初就不该相信信国公府的那个老虔婆,害得咱们丢尽脸面。后来也不会娶什么公主,招这么个灾气!”
她可是听人说了,当晚乐康屋里另有男人,说不得李显就是那对奸夫**杀的。
至于李啸……
王氏全怪在了乐康和林嫣头上,可惜这两个人她谁也得罪不得,一口气憋在心里始终出不来。
林嫣见到景王妃也来了,她笑着问道:“婶婶,静和最近可好?”
景王妃似乎有些心事:“前个儿在园子里撞了邪,刚刚好一些。”
林嫣惊问:“静和没事吧?”
景王妃摇头,随即想了想,伏在林嫣耳朵上说道:“我请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女道长来给静和冲好了,对方还算出静和的桃花要开了。”
林嫣心里一沉,正值西戎六皇子请求和亲之时,静和的桃花开了?
她好心提醒:“据说西戎国的要和亲,宗氏里似乎适龄的只有静和。”
景王妃脸色一凝:“我知道!所以才心急,道长说东南有姻缘,可是西戎在西北,所以我这心七上八下的。”
“那些故弄玄虚的道长,我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?”林嫣脑子里飞快算着东南是哪。
景王妃道:“你也说了,和亲近在眼前,我这心里着急,死马当活马医吧。”
林嫣脸色突然拉了下来,问道:“婶婶,那个道长哪里的,谁介绍给你的,人还在京里吗?”
济宁侯府,不就在景王府的东南方向!
339白日梦之王中王
得知那道长医治完静和,就云游四海去了,林嫣脸色更黑。
景王妃看出来,问道:“你认为这不靠谱?”
太不靠谱了!
林嫣铁定其中有诈,济宁侯府里那对姑侄,歪心眼不要太多。
她怕景王妃着急,笑道:“婶婶,和亲之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,毕竟是静和的大事,对方人品最重要,可不能草率。”
景王也点头:“贫贱无所谓,人品一定要好,静和喜静又是个软和的性子,还真的怕她吃了亏也不往外说。”
林嫣不动声色:“对,您说的没错。瞧信国公二房那位,本身品性不良,若是儿媳妇软和一点,肯定会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!”
景王妃想半天,才想起那位是谁:“都被休弃了,又跟着侄子,还能上天?”
她并不以为然。
林嫣却心急。
现在景王妃没往杨丕国身上想,可是杨丕国既然敢使手段,后续肯定还有动作。
前世不就是如此,差一点将静和骗到手。
不行不行,这暴脾气呦,非得在危险来临之前,将杨丕国那厮给解决了不可。
他不是还想攀着魏王,踩着宁王府的面子往上爬吗?
就让他看看这高处扔下来块石头,能不能接住!
林嫣回到宁王府,觉着派陈二蛋去打听杨丕国的行踪和喜好,不知道能几天呢。
时不待我,林嫣直接叫过暗香:“去,往信国公府找林姝,问杨丕国的喜好和行踪,连他鼻子上几颗几根麻子也得给我说清楚!”
林姝不是同他青梅竹马吗?不是想攀着她找好姻缘吗?
这么个小忙,必须帮!
随后,她才派了陈二蛋,死死盯住杨丕国,严防他接近景王府和静和郡主。
到了晚间,暗香就将杨丕国的具体信息送了进来。
林嫣耷拉下眼皮一瞧:爱酒、好颜色!
她冷笑了一声,男人的通病,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出息。
杨丕国,受死吧!这次不扒你一层皮,我是你祖宗!
杨丕国可不知道事情已经被人看破了,带着随从清水从魏王府出来,慢悠悠的朝家里走。
本来可以坐车骑马的,他非要说今个儿太阳不错,路又不远,慢慢走对身体好。
只有清水知道,他这么做一是显摆自己同魏王扯上了关系,二是家里实在没银子养马。
临近济宁侯府,就看见一个衣着光鲜的人在角门探头探脑。
杨丕国心里一惊,可别是自己最近风头太盛,惹了人眼红。
他让一清水上去质问,谁知道还没走近,那人先回头看见了杨丕国,笑着打了声招呼。
“呦,小侯爷!”那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,姿态行云流水,一看就是常做的动作。
杨丕国狐疑:“你是?”
那人却并不回答,只说了句:“您慢走,奴才回去了。”
没头没脑,闹的杨丕国一头雾水,看着对方走路姿态似乎与别人不同,他心里一动,忙吩咐清水:“跟上去!”
等他进了府,坐下想了想,有些心慌,便起身往杨氏屋里去了。
杨氏依旧盘腿坐在炕上,嘴里骂骂咧咧的凶安歌。
杨丕国看着不忍:“姑母,若是安歌伺候的不好,我再给您买两个新的?”
话没说完,就被杨氏一口吐在脸上:“呸!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,别打安歌的主意!”
安歌脸羞的通红,她可看不上杨丕国,只想着伺候好杨氏拿了身契,能嫁出去做正头娘子。
杨丕国面不改色的擦了擦脸上的吐沫,眯着眼睛笑道:“姑母不愿意就不愿意,何必动粗呢?比起现在,侄子更喜欢以前的您。”
杨氏冷冷一哼:“你是喜欢哪个以前的我?”
喜欢吃不上饭同邻居嘴里抢食养活侄子的她,还是国公府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她?
杨丕国撇撇嘴,没搭对方的话茬,而是说道:“侄子按姑母的计策做了,怎么景王府还没有反应?”
花了好几天时间,才打听到元宵夜那日撞到的姑娘是景王府家的郡主。
听说这位郡主身体柔弱、少不更事,亲事难说。
恰逢上京城谣传大周要从宗氏里选个姑娘嫁到西戎去,可乐坏了杨丕国。
景王府肯定不愿意做那个和亲的,四处打听未婚的少年想找个乖女婿。
杨丕国想不出好主意,便来寻杨氏,果然姜是老的辣,现在就等景王府上钩了。
杨氏不屑的说道:“你以为王府嫁姑娘会草率?总要暗里查清楚人!
你最近可要收起那身臭毛病,别出去喝酒逛花楼,安分守己的做事!”
就算以前有什么风闻,看在最近改邪归正的份上,景王说不得在和亲的压力下,就定了这个女婿。
毕竟杨丕国,样貌可家世可,在眼皮子底下好掌控。
“郡主娶家里来,身子柔弱肯定不能生孩子。”杨氏分析道:“等上三年对方肯定自己心里内疚,那时候随你娶几个妾都不碍事。”
身子弱也有另一种可能,早死!
到时候生个儿子挂在郡主名下,景王府这门亲戚是跑不了的。
管他魏王、宁王还是哪个王爷上位,看在景王的面子上,济宁侯府至少保住三代富贵。
姑侄两个越想越美,竟然心平气和的喝了半下午茶,安歌忍着杨丕国揩油的小动作伺候,又不敢露出半点不满。
清水打探消息回来,被直接带到了杨氏的屋子,隔着帘子回到:
“回老姑奶奶,回侯爷,那人是景王府的一个管事!”
杨丕国和杨氏对视一眼,激动的站起身:“你可打听清楚了?”
“打听清楚了。”清水道:“奴才看着他从后门进了景王府,半路还听到了他同另一个管事的对话。”
杨丕国追问:“说什么?”
是不是查到东南方向只有济宁侯府一家有未婚的公子,且英俊潇洒、正直可亲、是做女婿的上佳人选?
清水却犹犹豫豫的,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杨丕国急了,一步跨出帘子,问道:“别吞吞吐吐,快说!”
“侯爷!”清水苦着一张脸:“那管事跟另一个管事嘀咕:济宁侯府太穷,估计连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,这种人家怎么能让郡主嫁进来受苦,何况……”
他偷偷往帘子里瞄了一眼,一咬牙说道:“何况还有个伤风败俗,被休弃的姑母,不是良配!”
340徐娘子发狠觅偶
清水话音刚落,杨氏就气的叫了出来:“哪个伤风败俗?王府里就干净?”
清水低着头没敢出声,王府里干不干净他不知道,杨氏正儿八经是被休弃回家的,全城皆知。
杨丕国愣在当场,一时不知怎么接话。
杨氏被人嫌弃,送到庄子上就行;可是家贫这一条,是硬伤!
他叹口气,对杨氏也不耐烦起来:“姑母气什么,人家又没说错!”
刚才还畅想未来的好心情,全没了。
杨丕国垂头丧气,朝着清水摆了摆手,带着他出了院子,毫不理会叫骂的杨氏。
侯府过年都没余粮呀!
他朝天长叹一声:“莫非天要亡我!”
咬着牙花给道士百两银子去算计景王府,竟然……
清水一旁说道:“侯爷,娶不娶郡主放一边,咱们家要不要也学信国公府,封一部分院子遣散些人出去?”
不能开源,就要节流,反正才两个主子,仆从还能再缩减缩减。
杨丕国心里烦:“全遣散了好不好?本侯爷自己动手吃喝好不好?”
清水再没敢说话。
杨丕国看着破败的院落,越瞧越心烦,脑子里认真考虑起清水以前的建议来。
“之前你说有商户想租咱们的宅子?”杨丕国问道:“那商户最后落脚在哪里?”
清水忙道:“后来在甜水巷买了套小院子。”
甜水巷紧靠东南官宅区,价格可不便宜,可见是个富豪。
杨丕国心里一动:“你去问问,还租不租?”
清水为难:“侯爷,这都过去大半年了,咱好歹是侯府,上杆子去问反而被人轻看。”
再说,当初那商户看济宁侯有信国公府撑腰,想着攀上来做个亲。
谁知道后来济宁侯府跟着倒霉,商人眼睛活,说不得已经攀上别家权贵了。
杨丕国看到清水的样子,也想到此处,心里更加急躁。
若是他发一笔横财,拿出景王府要求的聘礼,是不是就能娶静和郡主了?
到时候,景王疼闺女的那个模样,别说聘礼,估计嫁妆也够济宁侯府吃两三辈子了。
他扶了扶腰上的玉扣,对清水说道:“那一家不行,你就出去看看有没有别家。明着不好说,你就多在人前晃几下,勾着对方主动开口!”
清水照着杨丕国的吩咐,真的往甜水巷来回跑了几趟,可惜似乎应着临江侯府的丧事,甜水巷里三分之一的商户都卖了宅子返了乡。
太奇怪了,按说没了这个靠山,再找那个就是,何必丢弃满地商机的上京城?
清水可没工夫想这个,杨丕国天天催,他要趁着和亲的旨意还没下,赶紧的算计上静和郡主。
杨丕国想方设法往景王跟前凑,清水见天往商户集中的区域跑。
如此几天,还真让他寻到了一户。
“侯爷。”清水兴奋的说道:“那一户姓徐,刚死了丈夫,撇下了一手好钱。
据说四季衣裳好几箱,都插不进手;金银首饰不用说,光是银号里的银子都有五千两。
如今本家里派人来想吞没遗产,徐小娘子把持着财物不放手,放言谁能帮她守住财产就嫁给谁,不论妻妾。”
这些家底,放在别的勋贵下那简直是粘在衣服上的芝麻,不值一提。
可是济宁侯缺呀,五千两银子不说能置办多好的嫁妆,但是看以前侯府的往来,公子姑娘成亲,公中也就是给出五千两。
再说徐小娘子家里还有田地、铺子。
杨丕国眼睛一亮:“果真?”
清水猛点头:“奴才亲耳听见的,您要是不信,可以亲自走一趟,那小娘子长的可水灵的很。”
杨丕国动了心,既有银子又有美人,果然他要大转运。
贸然上门不好使,杨丕国多了个心眼,找了个专门走街窜巷拉纤保媒的张嫂去探探口风。
徐小娘子一听是正儿八经的侯爷,这可是八辈子也攀不上的好姻缘,竟然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妈妈可别是伙同骗子来骗奴家吧?”徐小娘子又不傻。
张嫂堆着笑说道:“我若是骗你,天打五雷轰,你只管出去打听打听,济宁侯可是上京城中少有的王老五了。”
“豪门大户里,讲究利益牵扯,互相联姻。怎得看上我这一个小小的商户?”徐娘子皮笑肉不笑的问道。
张嫂一拍大腿:“就怕你不信,看见跟着的这位没有,小侯爷贴身的长随,你若还是不信,只管问他!”
清水对着徐娘子笑了笑。
徐娘子斜着眼睛上下打量清水一番:“怎么称呼您?”
“本家姓薛。”清水作了个揖。
徐娘子忙回了礼,笑道:“薛……管事,还是那句话。侯爷在咱们小门小户里都是高不可攀的,怎地就看上了奴家?”
清水微微一笑:“说老实话,前个小娘子路过景河西街,我们家爷在楼上看见您的美貌,回去朝思暮想,一心求娶。”
徐娘子“噗呲”一笑:“可别拿我当傻子,侯爷该娶的也是公侯伯府的千金,莫不是想抬了奴家进府做妾去?”
清水也跟着笑:“小娘子果然聪慧,侯爷确是这个意思。还问小娘子一句可愿意?”
徐娘子一甩手里的帕子:“听闻济宁侯府至今没有正头娘子,可是真的?”
莫不是济宁侯有隐疾,骗她进了侯府贪墨自己的银子?
清水忙道:“侯爷眼界高,门户相当的府里,他都看不上。上面又没个老人压着,就蹉跎到现在。”
一边的张嫂也跟着说:“没有主母,上头还没老人,娘子嫁过去形同正头娘子,管着偌大的侯府,平时谁敢想?到时候,那些欺侮你的都该巴结你了。”
徐娘子半响没做声,清水等的有些急,正要说话。
她突然叹口长气:“只要能替死去的夫君守住这一片家产,不被那些黑心的本家夺去,无论做妾还是做妻,我都愿意。”
清水一喜。
可是徐娘子又说道:“可是奴家也不能委屈自个儿,那位侯爷长的什么样,总要见一见,若是没有眼缘,就是国公爷奴家也不愿意!”
清水愣了一愣,感情这位小娘子是个重相貌的,还要挑人呢。
旁边张嫂立刻应道:“应当的,应当的!”
清水有些不乐意,自家好歹是侯府,一提要娶,对方应该哭着喊着抱住大腿才是,怎么还挑三拣四。
张嫂一把拉住要反驳的清水:“徐娘子是二嫁,自然要找个合自己心意的。再说好多事,让他们两个自己面对面的商讨,岂不更好?”
免得中间传错话,错失一对好姻缘。
清水无奈,只得回去安排。
地点约在了徐娘子的家里,安全!
张嫂和清水领着杨丕国去时,正赶上小娘子门口围了一堆的人。
原来是本家请来了亡夫的姑母孟氏,小娘子请来了自己的娘舅徐老二,正对骂的酣畅淋漓。
341俏侯爷市井逢姻缘
孟氏敲着拐杖:“各位街坊邻居听着:按说我一个嫁出去的姑奶奶,不该回来管侄子的家事。
只是可怜我那侄子死的冤枉,留下一屋子的财产没人继承。
侄媳妇生不出孩子,就该带着家财回乡依靠本家去,将来再过继个儿子,也算我侄子有了后。
怎得办完丧事不回家,留在京里朝三暮四,莫不是要带着我孟家的财产令嫁人?”
徐老二反驳:“本朝律法写着:守寡的妇人,丈夫留下的遗产,父母和孩子以及未亡人对半分。
如今我外甥女婿高堂早亡,没有孩子,这些东西就该归了我外甥女所有!
你们说本家本家,早年我外甥女婿一贫如洗时,你们又是怎么对待他们的?
如今他们两个人白手起家,好不容易积累些家业,趁着外甥女婿福薄,就过来霸占家产,也不怕噎着!”
“呸!你一个外姓的娘舅,少来掺和我们孟家的事。”孟氏拉长着脸:“莫非也想沾些好处不成?”
徐老二跳了起来:“我呸!嚼舌头的老银妇!我能沾什么好处!我是可怜我姐姐的孩子一辈子受苦,到如今还被你们一群人想着生吞活咽!”
他张口骂人,孟氏也不乐意了,一扔拐杖:”老猪狗,老奴才,老花根,老粉嘴!就是你们娘家人想贪墨我们孟家的财产,背地使坏!”
当下两个差一点打起来,围观群众刚忙上前劝架,将两人分开。
可是两个人嘴里还是骂个不停。
孟氏又说道:“现在我就让本家人进屋去清点家产,少一个桌子腿都是你这个贼老苍根昧下了!”
徐娘子听了个完全,从屋子里冲出来,立在门口叉着腰骂道:“我看哪个龟孙子敢动!”
众人被唬住了。
她又看向孟氏,嘴角含着冷笑:“姑母还好意思过来,往年我们家吃不上饭的时候,往你家借碗面,冰天雪地里数落我那没福的丈夫半天,最后还是没有借给。
如今你倒有脸过来主持狗屁的公道!还想清点我的家产,要不要我衣服也脱了让你给登记上?”
孟氏老脸一会红一会白,气的浑身直哆嗦。
立在人群后的杨丕国哪里见过这种场景,都看傻了眼。
徐娘子月眉烟描、粉妆玉琢,身材难减难增,就是张嘴骂人横眉冷竖的模样也难掩其中的妩媚。
张嫂斜眼偷偷一看杨丕国流口水的傻样子,知道这事成了七八分。
她心里暗喜,当即说道:“小侯爷,若是您觉着还行,不如替徐娘子解决这些麻烦,也是给自己增分不是?”
这话在理。
杨丕国当即让清水往侯府里叫几个壮实的家丁假扮护卫来。
没过一会,清水领着济宁侯府里的半大小子,做护卫打扮跑了过来。
清水带着人先将人群驱散,随即就往院里一站,喝道:“我们是济宁侯府的,哪个再敢吵一句?”
院里的人都被唬了一跳,徐娘子眉头一挑,看了清水一眼。
孟氏犹豫着问道:“怎得侯府还管咱们的家事?”
清水冷冷说道:“侯爷看上了徐娘子,特命我等来保护她!”
就问你怕不怕!
孟氏没想到徐娘子竟然短时间里攀上了这么一个高枝,哪里肯信。
这个时候张嫂将杨丕国让了进来:“侯爷里面请,家里乱糟糟的您可别嫌弃!”
杨丕国昂首挺胸、目不斜视的迈进院子,直接朝徐娘子走去。
徐娘子立时羞涩一笑,甩了下帕子,转头又往屋里去了。
这一笑,简直将杨丕国的魂都要勾去了,也忘了在院子里呵斥孟氏两句,直直跟着进了屋子。
虽说在权贵圈里,杨丕国屁也不是;但是在孟氏这些平头百姓眼里,那简直是天上的神仙一般。
对方通体的气度摆在那,又有一院子的护卫虎视眈眈,由不得她不信。
“好!”孟氏咬牙:“既然你攀上了高枝,咱们也奈何不了你,我就看着你怎么嫁进豪门!”
高门大户,哪里是那么好攀的,说不得就是图一时的新鲜。
那些贵公子,在外面养外室的多的是,她就等着徐娘子被人抛弃的那一天!
院子里闹事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,徐娘子的丫鬟给了徐老二二十两银子送出了门去。
徐娘子刚才在院子里已经看清杨丕国的相貌,果然生的唇红齿白细皮嫩肉。
这会,她等杨丕国入了坐,对着他不偏不正道了个礼,就在对面坐下。
“让侯爷看笑话了。”徐娘子这会说话软软糯糯,哪里还有刚才骂人时的中气十足。
张嫂看着杨丕国的脸色笑道:“哎呦,徐娘子有福气,咱们小侯爷看中你。知道家里有人闹事,特意调了护卫来帮忙,这么好的心意哪里找去?”
徐娘子低着头,扭着帕子说道:“奴家寒微,实在惶恐侯爷的厚爱。”
杨丕国笑了笑:“娘子实在不用妄自菲薄,本侯爷看你有勇有貌,可比那些足不出户病怏怏的闺秀有意思多了。”
徐娘子羞的头更低了。
张嫂笑着插嘴:“徐娘子心里怎么想的?如今侯爷您也见了,给个准话?”
徐娘子犹豫片刻,抬眼迅速的看了杨丕国一眼,又低下头去,害羞的说不出话来。
她眼里似乎带着钩子,引得杨丕国探过去半个身子。
张嫂一拍手:“我看好,徐娘子这是同意了!侯爷,咱定个好日子来迎娶?”
杨丕国还没说话,徐娘子突然说道:“奴家心里七上八下的。您也看见了,我夫家的姑母多不讲理。
刚才薛管事当众说侯爷你看上奴家,街坊邻居都知道,奴家……”
她咬了咬嘴唇:“奴家知道豪门大户里娶妾不叫娶,叫抬。不办喜事不请客人。
可是奴家当初都没个好成亲礼,如今二嫁,实在不愿意委屈自个儿。”
她眼睛里都要垂下泪来,声音里充满了委屈。
“既然街坊邻居都知道了,奴家想在这个家里办场风光的亲事,让周围人都知道侯爷是正正经经的想接我入府去!”
她抬起沾满雾水的眸子:“侯爷不会怪奴家多事吧?”
“不怪不怪!”杨丕国不自觉的说道,随即意识到有些失态,忙调整了下坐姿:“以为什么大事呢,不碍事,不过第二天可要跟着入府去。”
进了侯府,才能谋算这些东西。
徐娘子看了张嫂一眼。
张嫂醒过神来,堆着笑对杨丕国说:“侯爷,民间二婚聘礼:香帕两方、宝钗一对、金戒指六个;还有我这个媒婆的谢礼也不能少了。”
这么少?
简直是天上一块馅饼砸在了杨丕国的头上,他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?
时来运转也不过如此吧?
342这个娘子太凶猛
杨丕国怕景王府急着找女婿,先把他给过滤掉。
等商议好同徐娘子的良辰吉日后,就去景王府周圈溜达。
宫里不太平,景王缩头乌龟般躲在府里不出门。
景王妃从临江侯府回来后,翻来覆去想林嫣说的话,派了人出去打听东南方向都有什么人家。
东南方向是权贵集中地,适龄未嫁的还真的有两家,可是哪一家都不算好。
她细细裁思一遍,怪不得林嫣听她说“姻缘在东南时”,脸色不是太好。
济宁侯的婶娘不正是被信国公府休弃的那位?而且宁王似乎也不太喜欢这一家。
她一个女人家,打听出来的都是后宅琐事,再具体的也就不是很清楚了。
景王妃催着景王派人去打听东南向还有什么人家,一次两次景王不在乎,次数多了烦不胜烦。
“真要和亲,凭着我的老脸去宫里求一求,也不会轮到静和呀!”
景王气道:“就你闲了没事瞎着急。史书里拿宫女当公主嫁到番邦的也不少,又不是战败了,还嫁个真宗室女过去?”
景王妃劈头盖脸一顿说:“你倒是会躲清闲,闲散王爷做久了真当自己高枕无忧?
现在宫里头乱糟糟的,你要是一不小心站错队,别说闲散了,你头上的王爷帽子也能给你捋喽!
宁王妃一提醒,我也觉着那个道士来的蹊跷。你说是不是有人在算计咱们?”
身在局中不自知,一旦有人提醒,景王妃前后一想,心里八分认定有人在算计这门亲事。
景王眼睛一眯:“算计老子?”
他立刻着手去查那个道士的来历,以及最近静和周围有无可疑的闲杂人等。
想了想,他又坐着马车绕着自己的府邸溜达了两圈,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装作偶遇的人,这才放心的又回府里睡大觉。
他刚回去,杨丕国就来了,同样的在王府旁边的街上溜达了两圈,等到黄昏也没见景王出来,只好怏怏的回自家去。
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没有碰到景王,是因为半路有人不停的给自己设置障碍耽误了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