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?”那银面具似乎笑了笑——连笑,都带着阴森森的气息。他给人的感觉太过沉闷压抑,就似乎这个人承载了千万年的怨气一样。“你无需知道我是谁,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够了。”
“帮我?”景冷笑,往凳子上一靠,“我堂堂太阳神,用一个小小凡人来帮我什么?”
那银面具也不磨叽,拿出一包药粉和几块淡粉色的石头往桌子上一放,道,“我不管你是神是人,我既然来了,就不会做没意义的事。直接和你说了吧,我要那只白虎。”
景愣了一下。
“还要我再说一遍?我要那只白虎。”
景笑了。
“真是自不量力,那白虎可是神兽,神仙都拿它没办法,你一个小小凡人还敢觊觎?你也不怕爆体而亡?”
那银面具看着自以为是的景,也笑了。他将那包药粉扔给了景,说,“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做,白虎就永远不会再是你的后顾之忧。我是说,包括你以后在仙界的日子。”
“后顾之忧?我又没有去招惹白虎,何来忧虑?”
银面具冷笑,“随你怎么想。不过等你在人间玩腻了,回到仙界,和众神说你驯服了白虎,他们会怎么想?”
景愣了一下,银面具又道,“自然是将你当做他们的王。这不正是你想要的?万人追捧,风光无限?”
景想了想。
“驯服?白虎都是你的了,”景笑,“它不时刻跟在我身边,何以孚众?”
“你只需要等上十天,”那银面具想了想,“对了,你在人间。那你就等十年吧。十年之后我用完这只白虎,它随你处置。”
“你究竟是谁?”
一个凡人,不畏惧他,还来和他谈条件。稀奇,稀奇。
“我是谁,与你何干?”
景怒了——他最讨厌别人不把他放在眼里。
“上一个和我这么说话的神仙,已经从仙界消失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——仗势欺人也能如此理直气壮,佩服,佩服,”那银面具笑,“看来狐狸说的没错,什么太阳神,不过是个浅陋之辈罢了。”
景二话不说,化出一道光向那银面具划去。本以为那银面具会连渣子都不剩,谁曾想,他依旧好好的站着。
银面具笑着,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:“看来这红墨还是有那么点用,张千诚待我不薄啊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没有耐心再和你说话了,景,”此刻银面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“这药粉,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,给白虎吃了,之后,我自然会处置它。”
“你不过是个凡人,怎么会有能让神兽屈服的药?”景不傻,这药,以他所知,只有一个人能做的出来,“你从哪里拿的?”
“这,太阳神你可比我清楚吧?”
“是那只狐狸?”景冷笑,啐了一口唾沫,露出鄙夷的眼神,“那只狐狸说白了就是贱,为了个凡人不惜神堕,真是丢人,我都觉得恶心。”
“你最好还是把嘴巴放干净点。”那银面具道。
“怎么,一只仙册垫底的狐狸还能掀风起浪了?”景似乎有些得意,“难道这贱狐狸不要那什么张千诚了,改勾搭你了?”
银面具也不恼,他只是坐了下来,然后敲了敲桌子。景看到,他的腰间挂着一只笛子——上面有黄色的大片的云,还有千万只妖怪的眼。
“景,我现在可以轻易的就杀了你。”银面具笑,“知道这药粉是什么吗?”
“不就是那狐狸做的猎药?”
“那你可知道,你瞧不起的那只狐狸在这三千年里都干了什么?”银面具笑了笑,拿起茶杯,倒了些药粉进去,“这药现在,不仅能猎神兽——弑神,也是轻而易举。”
景愣住了。
“怎么,不信?”银面具笑,将茶杯给了景,“若是不信,你大可以尝尝。”
景当然不敢接。
“呵,神仙。”银面具见了,一饮而尽——当然,他依旧安然无恙。“听着,你也受够了被这群凡人纠缠了吧?难道你就不想换个地方继续逍遥?”
“本神若是想走,还不是随心所欲?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,你不想走咯?受这些凡人追捧就这么让你满足?”银面具笑,“还是你,真的舍不得某个人了?”
“嘁,本神向来瞧不上这情情爱爱。”
“也是。”银面具起身,显然没多少耐心了,“我把话放这了,白虎的力量,十年之后全部归于你。你要做的,只是帮我把这药粉给它吃掉。”
“你要白虎做什么?”
“这就与你无关了,”银面具转身,道,“我不仅要白虎的力量,我还要灵力和寿命——你懂我什么意思。”
景靠在椅子上,手指捻了捻那药粉——一阵白烟腐蚀了他的手。他听了银面具这句话,笑了笑,挥了挥手,说:
“寨子里的,随便杀。”
“很好。”银面具一甩长衣,“桌子上那些惑心石你知道怎么用,反正你也用了不少了。合作愉快,太阳神。”说罢,便化作一缕烟,消失了。
……
拓拔虎坐在房间里,笨手笨脚的弄着几根红色的线。他想着那同心结的样子,努力的想把它们缠到一起,结果他的“虎爪子”实在是不太适合做这些个细活。他无奈,抓狂的趴在了桌子上。一旁的下人于妈凑了过来。
“二少爷这是想干什么?”
“哎!想做个同心结,谁知道这么难!”拓拔虎哀嚎,“于妈你会不会?你教我吧!”
“做同心结?是不是要给少主随礼?那要做两个的啊,给少主还有少主夫人!”
“啊,对对对,两个!一个我都做不会!”拓拔虎愣了一下,随即反应过来——他其实只想做一个,送给郑桑榆的。
“来来来,于妈教你,看,”于妈说着,将线绕到了手上,尽管她动作很慢,拓拔虎看来还是眼花缭乱,那些复杂的手法,拓拔虎实在是头疼——可他还是在努力的看。一遍不会就两遍,直到会了为止。于妈也不嫌他,耐心的一遍遍的教。“同心结啊,要自己做,心诚总会灵的!少主跟夫人肯定能感受到你的心意!”
“嗯!”拓拔虎重重的点了点头。
第二天,拓拔虎顶着黑眼圈,用一双已经快麻了的手,把同心结送给了郑桑榆——只送给了郑桑榆,另一个,被他自己偷偷的压在了枕头底下。
那把赤红色的弓,拓拔虎也还给了景。
“狼女给你做的,好好留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