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母且放宽心,到时候景深会陪在我身边,再者,宫中到处都是人,我身边再时刻不离人,还怕出什么意外不成?”
听到舒虞这么说,老夫人总算不再坚持了。
送走老夫人以后,舒虞坐在窗前,开始盘算除夕的事情。
不出所料,江都王不会放过这次机会,一定会趁此机会举事。舒虞和湛暝渊推演了一遍,江都王应该会先挟持皇帝,以此威吓满朝文武不敢轻举妄动。
最大可能是挟持皇帝几日,然后江都王的军队从南北两面一齐攻进京城,就如探囊取物一般,到时候整个京城都是江都王的所有物。
南方的动乱,是湛暝渊一手促成的,目的就是为了让江都王放松警惕,觉得自己的大计一定能成。
而除夕宫宴那晚,宫中必然会大乱,祖母年纪这么大了,一来精神上撑不住,二来,这样的风波对祖母打击太大。
原本湛暝渊是打算将舒虞和祖母都藏在密室中,密室里面有足够的水和食物,又被精心改造了一番,她们在密室完全可以住得舒坦。
舒虞如何同意他只身进宫?提出了自己也要随他一道的要求。湛暝渊知道无法说服舒虞,只能同意了。
他们商量好了,除夕那晚,多安排一些会功夫的丫鬟在松鹤院,一旦有什么情况,丫鬟们迅速带着老夫人和檀郎进入密室,无论如何,也要保证祖母和檀郎的平安。
舒虞原本是打算等湛暝渊回来一块儿用晚膳的,可是直到饭菜都凉了,还是没见到湛暝渊的身影。她没有胃口,沐浴过后就躺下了。
湛暝渊回来的时候,屋内静悄悄的,倒是留着暖黄色的灯。
“夫人没有用晚膳,饭菜还在炉子上煨着。”屏兰悄声说道,生怕吵醒了舒虞。
湛暝渊点点头,吩咐屏兰道:“去将晚膳准备一下,我将夫人喊醒。”
屏兰退下以后,湛暝渊坐在床榻边看着舒虞的睡颜。
她应该是累极了,睡得很沉,湛暝渊有一瞬间不想吵醒舒虞。
舒虞翻了个身,碰到了湛暝渊的手,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,看到湛暝渊的时候,一下子就清醒了。
“你怎么不将大氅脱了?仔细着凉。”舒虞连忙坐起来。
湛暝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大氅,大氅上还沾了夜露,他退后几步,生怕会冻着了舒虞。
他将大氅脱下,挂在一旁的雕花衣架上。
“既然醒了,起来用晚膳吧。”湛暝渊摸了一把舒虞的头发,发丝还有些湿润,显然没有擦干净。
舒虞有些心虚,说道:“我不是故意不吃晚膳的,实在是没有胃口。”
湛暝渊倒是没有说什么,事实上,屏兰早就告诉他了,舒虞每天晚上都会等着他回来用晚膳,他每回回来晚了,舒虞都是不吃晚膳就睡下了。
湛暝渊温和的说道:“你这是怕我打你吗?”
舒虞:“?”
后者拧了一下她的鼻尖,“往后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,我若是回来迟了,就让人报个消息给你,你一定要好好吃晚膳。”
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舒虞瓮声瓮气的说道。
那边屏兰早已经张罗好了晚膳,舒虞捧着一碗小粥,吃了两口,看着湛暝渊道:“这么晚了你也没有用晚膳?”
这人自己都不爱惜身体,还有脸说她?
湛暝渊将舒虞爱吃的鸡汁汤包转到她面前,“今日太忙了,没来得及吃。”
舒虞没有继续缠着湛暝渊,而是说道:“往后我让人送晚膳给你吧。”
从前阿爹公务繁忙,赶不及回家用晚膳的时候,母亲总是会吩咐下人,将晚膳单独打包一份,送去衙门里给阿爹。
那时候的她倒是没什么想法,只是觉得阿爹天天在衙门里吃晚膳好可怜。
如今想来,除了阿爹,阿娘未尝不时刻牵挂着他呢?
湛暝渊道:“我哪里就那么金贵了?”
不过,有人惦记的感觉似乎真不赖。
舒虞看着这家伙脸上的笑都藏不住,一时觉得无语,“你能表现得更明显一些吗?”
用完晚膳以后,舒虞原本是想出去散步消食,无奈天气实在是寒冷,况且天已经这么黑了。
湛暝渊说道:“我回头让人在后面修筑一个场地,供你在里面散步。”
舒虞一时没有理会湛暝渊的意思,却听后者说道:“搭建一个室内的演武场,里面烧着地龙,这样外面寒冷的时候,你就可以在里面散步了。”
舒虞窘了一下,“等天气暖和了就好了,用不着这么铺张浪费。”
后者却道:“再往后总有刮风下雨、严寒酷暑的时候,正好将场地弄得大一些,好让你不那么无聊,也能带着檀郎在里面消遣无聊。再往后,还能带着咱们的小闺女儿在里面玩耍。”
舒虞倒也没有其他好说的了,横竖穆国公府场地大,然而人口又少,就随便这家伙折腾吧。
湛暝渊倒是个行动派,已然着手准备设计草图了。
舒虞站在旁边看着,时不时的给湛暝渊提出一点建议。
她正盯着草图看呢,湛暝渊冷不丁回过头来,两人彼此呼吸相缠,挨得是这样的近。
舒虞心跳一下子就漏了半拍。
偏偏那家伙还不自知,厚着脸皮问道:“你脸怎么这么红?”
舒虞:“你是不是活腻歪了?”
湛暝渊开怀大笑,揉了一把舒虞的头发,接着画他的设计图去了。
舒虞顶着乱糟糟的头发,真想揍这家伙一顿。
忍住!
她发现自己自从怀孕以后,火气越来越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