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大抵只是为了哄她开心的吧,沈清婉心知,他们一举一动都在他人的监视底下,哪里能事事如意呢?
不过沈清婉没有再说什么扫兴的话,她望着丈夫瘦削的脸,最后还是将檀郎还活着的消息埋在了心里面。
舒虞从卫家出来以后,心里面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,几人乘坐轿子去了雍熙大街。
等到了茶室里,虹锦才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对你阿姊表明身份?”明明舒虞一直想与沈清婉相认,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怂了?
舒虞道:“我要告诉阿姊,我是借尸还魂的吗?你就不怕我阿姊承受不住惊吓,晕厥过去?”
原本她还怕阿姊见到活生生的檀郎,会太过激动,还是别给阿姊双重打击吧。
既然她们已经见面了,往后肯定还有更多的团聚的机会,倒也不用急于一时。
虹锦从小就没有亲人,不知道舒虞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顾虑,倒是檀郎点点头,认同舒虞的说法:“我和小姑姑商量过了,也同意小姑姑的主意。”
虹锦:“得,你们姑侄一条心。”
几人换了一副打扮,出来以后,逛了逛街市,舒虞正好看到路边的摊子上有卖拨浪鼓、布偶、泥娃娃等各色玩具的,她看见了就挪不动步子了。
忍不住想要买一些,留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玩儿。
檀郎道:“我不爱这些玩具,雅儿应该也不会喜欢,您是打算买给风儿的吗?”
“嗯,没错,是的!”舒虞坚定的说道。
虹锦心中默默鄙夷。
舒虞肚子里的孩子这才多大点儿,这就想着置办玩具了?
再一想,湛暝渊那家伙不也是这么不靠谱?前儿个抱了一堆布料回来,非说这些布料柔软,以后正好可以给他的闺女做襁褓。
果然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。
檀郎倒是打起精神来,和舒虞挑挑拣拣,愣是选了一大包。
虹锦倒是佩服他们,也是湛暝渊家大业大,经得起她这么败家。
回到穆国公府后,檀郎回了墨竹苑读书习字,舒虞将采买回来的玩具都一一把玩了个遍,一想起她的闺女玩这些玩具的样子,她就觉得心里面软乎乎的。
刚将这些玩具收拾好,就听小丫鬟说道:“夫人,后园那边来了一伙伙计,说是奉了咱们国公爷的要求,前来修筑房子的。”
舒虞想起了湛暝渊昨儿晚上说过的话,当时以为他是随口一说逗她玩的,竟然真的要落实了。
她摆摆手道:“找两个小厮在一边盯着,然后再烧些茶水、准备点糕点给那些师傅们。”
小丫鬟点头退下以后,虹锦感叹道:“刚想说你这么败家谁养得起,没想到你家那口子比你还要败家。”
舒虞:“……”
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?
等傍晚湛暝渊回来的时候,舒虞与湛暝渊道:“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说说罢了,没想到你还真的找人来建场地了?”
湛暝渊挑眉,“我像是那种随口说大话的人吗?”
舒虞道:“有那些钱,还不如攒着给咱们的闺女儿做嫁妆。”她连忙打住,瞧她到底在说什么呀?
“放心吧,闺女的嫁妆有的是!”湛暝渊大笑,“不对,我可舍不得咱们的闺女嫁出去,不如以后给闺女招个上门女婿吧。”
舒虞:“那想必会有不少人认你做岳丈。”
那可不?湛暝渊得意的笑。
“你这几日去了卫家?”湛暝渊忽地开口问道。
舒虞:“……”这都瞒不过这家伙?
却听湛暝渊说道:“京城恐怕要不太平了,你这些日子待在府上,我跟你说的,除夕宫宴不要进宫的事情,你要不再考虑考虑?”
舒虞却坚持说道:“皇宫我再熟悉不过了,能参加宫宴的人,也都是我的老熟人,还怕我会出什么事不成?”
自然是怕的,且不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,单说江都王极大可能会趁着除夕宫宴发兵,湛暝渊就不放心让舒虞进宫。
“江都王想要控制住我,必定会擒住你,阿虞,我不想你涉险。”
舒虞道:“那我更要过去了,要不然,江都王可就没有砝码了。”
“阿虞,你要相信我,我能对付江都王。”
“我自然是相信你的,可是,咱们如何能让江都王相信你呢?”
她和祖母都没有出现在宫宴上,江都王会不会怀疑,湛暝渊已经提早知道了他的算计,故而将祖母和妻子都放在家中,这才不肯将她们带出来。
一旦江都王起了疑心,他做事就有了防备,甚至,很可能会退兵不前。
他们做了这么多,布局了这么久,甚至故意在军中留下了漏洞,给江都王有机可乘,就是为了钓出江都王这条大鱼,一举剿灭他。
成败就看除夕当晚的了,这件事不能有任何的差池。
湛暝渊叹道:“那你要答应我,身边要多带些人手,绝不能离了人。”
“放心吧,我可是很惜命的,”她拍了拍肚子,“况且,我又不是一个人。”
湛暝渊连忙按住她的手:“你做什么使这么大力气?”
“哼,你就只惦记着闺女,都不心疼我?”舒虞醋了。
湛暝渊连忙哄这位小姑奶奶,这位的脾气一直不小,怀孕以后更是,得时时刻刻哄着。
舒虞可没那么好哄,然后,她就见到那家伙手中捏着拨浪鼓,当着她的面震动拨浪鼓,“阿虞,虞虞,小虞儿,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?”
舒虞:“哎呀,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!”她嗔道,掐了一把湛暝渊的手臂,“这是闺女儿的玩具,你快放下!”
湛暝渊笑着躲开,舒虞更气了,湛暝渊却一把抱着她,舒虞只能愤愤的捶着他的肩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