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都王阴测测的说道,“来人,将这些龙子凤孙拖下去,本王要让皇帝陛下亲眼看到,自己的亲骨肉死在自己面前是怎样的场景。”
众皇子们都是大惊失色,尤其是年幼的皇子们,更是吓得大哭了起来。
皇子们的生母也是又惊又怕。
“江都王,这件事与皇子们没有关系,恳请您高抬贵手,放过我儿子吧!”说话的是德妃,昨儿晚上她还意气风发,此时却狼狈不堪,德妃从席位上起身,因为饿了一天一夜,实在是没有力气了,眼前一花,跌跪在了地上。
“德妃?”江都王认出了她,“本王还记得,五年前,本王进宫,你当时是怎么看本王的?你说,本王是最没有本事的亲王,就连封地都是所有亲王中最差的,如今你倒是懂得害怕了?”
德妃连连磕头,颤声道:“是妾身无知,妾身愿意领罪,还请江都王不要降罪无辜的孩子。”
江都王仰天大笑,从前羞辱过他的人,如今终于跪在他面前,如蝼蚁一般,哀求自己。
心胸间是从未有过的畅快!
可是,转而,这股畅快就化成了虚无。
“你说你的儿子是无辜的,若是想然给本王放过你的儿子,你总得拿出诚意吧?”
德妃茫然的看着江都王,“妾宫中收藏了不少宝贝,全部献给江都王。”
后者却不予置评,显然,这些并不能满足江都王。
德妃快要被吓哭了了,“但凡是妾身能给的,只要王爷开口,妾身全部都能给王爷。”
“你既然想要救你儿子的命,当然,是要以命换命了。”
江都王似乎只是轻飘飘的开口,这儿这句话传到德妃的耳中,无异于是晴天霹雳,她傻傻的望着江都王。
后者却露出了吊儿郎当的笑容,他生得俊美无俦,这一笑,宛如春花灿烂,可是在德妃看来,却如同最可怕的鬼魅一般。
众妃嫔们也被吓坏了,捂着嘴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从前她们和德妃没少明争暗斗,也曾勾心斗角,然而现在谁都没有感到喜悦,只是觉得,有些兔死狐悲之感。
德妃看着江都王,后者的表情虽然吊儿郎当,可是态度却很鲜明,不是说笑。
“是不是,妾身以命换命,王爷就不会对六皇子动手了?”她痴痴的说道。
“母妃!”六皇子疾声开口。
德妃却仿佛没有听见,只是盯着江都王。
后者终于开口:“那是自然。”
德妃眼中闪着泪花,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,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她抽出自己的发簪,反手刺进了自己的心脏——
鲜血喷射出来,德妃整张脸都被鲜血染红。
“啊!!”
后妃和公主们恐惧得捂住眼睛。
从前朝夕相处的人死在自己面前,任是谁都接受不了。
“母妃!!”
六皇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,他想要扑过来,抱住自己的母亲,却被威猛高大的侍卫拦住。
“啧啧,好吵。”
江都王将食指贴在唇边,嘴角却上扬起凉薄的幅度。
六皇子双目赤红,“你杀了我的母妃,你杀了我的母妃!!”
“年轻人,话可不能乱说,分明是你母妃自尽的。”
再一看地上的德妃,双目瞪大,仍然不甘心的瞪着,鲜血将她身上的衣服都染红了,在她身下蔓延开来。
“你既然这么舍不得你母妃,不如下去陪她怎样?”
眼见江都王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儿子,皇帝忍无可忍,开口道:“江都王,你对妇孺孩子下手,算什么本事?”
江都王却任由皇帝咆哮,却置之不理,对侍卫道:“给本王解决了六皇子!”
六皇子正哭得涕泗横流,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,就被长戟当胸穿过……
他看着胸前的长戟,一口鲜血喷涌而出,随即,他也倒在了地上。
而躺在地上的德妃,身体抽了一下,随即再也没有反应了。
眼前发生的一切太过血腥残忍,好几个小公主都被吓得晕厥了过去。
德妃在后宫中人缘算不上好,可是无论如何,众人见到她横死在面前,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凉。
当然,后妃们推人及己,江都王能眼也不眨的逼迫德妃自尽、派人杀死六皇子,那么,会不会同样杀了她们以及她们的子女。
想到这些,所有后妃都越发的恐慌了。
江都王意兴阑珊,“怎么,这就害怕了?你们怎么不问问,当年皇帝陛下又做了哪些事情?”
“他当着九嫂的面,杀死了九哥,摔死了他们刚刚满月的儿子,九嫂当时就承受不住疯了。还有十三皇兄,他天生没有野心,只想着著书立说,从不参与进争权夺位当中,就因为父皇曾经夸过十三哥机敏好学,皇帝就心生嫉妒了,焚毁了十三皇兄的书房,将他整理收录的典籍悉数烧没了。”
“景深,你可知道,当年邻国大梁来访,大梁的寿亲王看上了你母亲的美貌,求娶你母亲。可当时你母亲已经嫁给了你父亲,甚至刚刚生下你阿姊。你知道皇帝是打算怎么做的吗?”
湛暝渊看向江都王,这件陈年往事,就连他自己都从来没有听说过。
江都王接着说道:“皇帝联合已故的皇太后,劝说你母亲以大周为重,以两国邦交为重,与你父亲和离,嫁到梁国和亲!”
这……
皇帝莫不是疯了?
湛暝渊手捏拳,强迫自己不去看皇帝,他怕自己忍不住,会流露出杀心。
母亲是皇上的小姑姑,皇帝有什么资格劝母亲再嫁?
“你母亲性情刚烈,自然是不同意的,甚至威胁皇帝,说若是谁再逼迫她,她就血溅宫门口,让天下人看看皇室丑恶的嘴脸。他么不敢再逼迫你母亲,便打起了你父亲的主意,你父亲只说考虑,回去以后,就谎称蛮夷作乱,带着你母亲和阿姊前往南境了,这一去,就是好几年。”
“还有,你以为你前头几个兄长是怎么夭折的?都是皇帝害怕你父亲有了儿子,会生出谋逆的心思,因而胁迫你们府上的奶娘丫鬟,在你母亲的饮食中下了毒,你兄长们,还有你,都从胎里带了毒!”
湛暝渊从来不知道,爹娘曾经经历过这么多的磨难和困苦,也不知道,皇帝对他们做过这么多歹毒的事情。
他从出生起,就一直待在南境,直到入京的时候,他都不知道,自己的家原本应该在京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