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在厢房锦桌前,面色忧虑又哀伤。
“殿下,皇宫就在眼前,您为何还不去见琅樱呢?”戎尔疑惑催促着,实在不忍言翊这般憔悴。
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。”陷入自责的言翊抿了抿双唇,原本俊朗的脸孔已蓄起青胡,手中酒杯已见底,“我若是现下去见琅樱,只会揭开她还未痊愈的伤疤。”
他虽想知道吉琅樱选择背后的原因,但他也无法坦诚说出已成婚的事实。
世间的阴差阳错,往往不能回头。
他只是后悔,当初回崎屿之时没有带走吉琅樱。
要是他不执着于血书,要是他能够放下一切......
“为何,您为何只替琅樱着想呢?”看不下去的犀牛也忍不住开口,“殿下您的痛苦,可不比琅樱少啊。”
“总而言之,渠总管已前往皇宫了。”戎尔索性坦白道。
“现下你们都敢私自行动了吗?”言翊稍有愤懑地睁抬起眼帘,声音却低哑。
“对不起,殿下。”戎尔埋地了脑袋,“微臣们无法眼睁睁看着您这般煎熬苦痛。”
言翊没再说话,意识到再逃避也于事无补。
他和吉琅樱,总要认真地道别才不辜负昔日情谊。
隆福殿。
“娘娘,渠良内侍求见。”魏桂缓步走进殿堂,小心翼翼道。
正坐在高台主位温习书籍的吉琅樱扑闪了两下眼睫,垂放下书本。
她哽了哽喉咙,陷入了沉默。
再次想到言翊,她再无先前的哀怨,只有莫名的愧疚。
尽管他选择了迎娶别人,但她为何会愧疚?
是因为席景宥吗?
她的天平,在不知不觉中倾斜了吗?
“您若是不想见,奴才让渠良内侍回去便是。”魏桂小声试探道。
“故人,总是要见的。”吉琅樱合盖上书籍,坐直了身体。
魏桂应声侧首,站在帘后的渠良小步上前行礼,他望着衣着华丽、妆容精致的吉琅樱,不免觉得惊艳,也终于接受了这般遥远的距离。
“娘娘,我们殿下想要见您。”渠良皱眉微垂着脖颈,眼神再不敢看向吉琅樱。
“见面?”吉琅樱佯装漫不经心地梳整起秀发,语气严肃,“在哪见面?”
渠良憋着嘴唇,眼神飘忽,“既然娘娘您已不能出宫,找个不起眼的宦官......”
“你这是侍奉君王的内侍应该说的话吗?”吉琅樱提声严厉打断,直视向渠良的琉璃眸决绝无情,“本宫现下是帝君陛下的妃嫔,你居然要我偷偷去见别的男人?”
“别,别的男人?”渠良讶然地微张开嘴巴,根本没想到吉琅樱会是这般态度。
言翊,分明是她心爱的男人啊!
“言世子若向见本宫,必须先禀明帝君陛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