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杳面不改色,目不斜视地对正前方的刀疤脸道:“劳烦,让让。”
听不出丝毫的惧意,甚至还很有礼貌。
刀疤脸一愣,这种状况倒是他未曾遇见过的。
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,大笑道:“哟呵,小美人还颇有几分胆色,不过你今日只能跟我们走上一趟了。”
左侧的麻子脸咽了咽口水:“豹哥你跟她废什么话?扒光衣服,塞进麻袋,早些献给黄老爷才是正理!”
黄老爷让他们来时,一口一个小娼妇,不见得多怜惜她。而女子怕羞,没穿衣服势必不敢声张,路途上也要轻松许多。更重要的是,他们还能借机揩油,这可是个真真的人间绝色啊!能摸个小手都是死而无憾了!
听了这污言秽语,秦杳连眉头也没蹙一下。
恍若未闻般神色平静地朝回牛栏村的方向走去。
刀疤脸双眼一眯,发出一声嗤笑,心道,还真当她比以往的女子多几分胆色,原来是木楞蠢货罢了,居然想当没事人一样直接离开?无视他们,他们就能真的不存在了?自欺欺人的蠢货!
想到这儿,刀疤脸先前的一丝收敛,也荡然无存了。
狎亵意味十足地盯着秦杳,待她走近时,忽的伸出一臂去拦,正对齐她胸前的位置。
没有预料中的柔软触感撞来,秦杳停在他跟前定定地看向了他。
也没有想象中的害怕或是愤怒。
漂亮桃花眼里潋滟着戏谑的笑意,像是看见了不听话的玩物,邪气又危险。
让他一时生出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”的不安来。
还未待他反应,秦杳一拳砸中了他的肩胛骨。
咔的一声,骨裂清晰可闻。
剧痛如蛛网般攀附全身,刀疤脸愕然又苍白。
麻子脸反应最快,当即高呼:“他奶奶的!这婆娘是个练家子!一起上!”
其余人一齐朝秦杳扑上去。
秦杳避闪轻盈如羽,又快又轻,他们连个衣角都抓不住,偏生出手又是伏虎似的架势,一击必闻骨裂。
她还图方便,专挑关节位下手,不是膝就是肘,肩胛胯骨看顺手,眨眼功夫四个人全倒了。
四个人一丝血都没出,却烂泥似的瘫在地上,肘膝关节都碎了,动弹不得。尤其麻子脸,肋骨不知被踢断了几根,每一道呼吸,都能听到胸腔发出漏风般的嘶嗬声。
还有一人没这么头铁,在麻子脸喊第一声“一起上”时,他虚扑了一下,转身就跑,才跑出来十步,秦杳便解决完了四人,从地上摸了一块石头随手朝他砸去。
唯一有眼力见的人,也是唯一见血的人,当即开瓢,应声倒地。
当然这伤,也是唯一能弥补的。
秦杳踩着刀疤脸的咽喉,轻笑道:“黄老爷请客的方式,我不喜欢。若他还想见我,派人来支会一声,我会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做客。”
分明声音是那样的温润轻柔,却让地上的每一个人颤栗如筛,发寒刺骨。
“是,是……”刀疤脸费力地发出嘶哑的声音,疼得青白的脸,又涨得通红。
石桥当口,不知何时驻了三匹高马。
“这小女子身手不错。”骑花马的中年儒士摇着手中折扇赞叹道。
“可惜了,这个年岁再修心法内力已经晚了。”骑黑马的白眉长者捋了捋自己的长髯惋惜道。
“也未可知。”骑白马的年轻男子发出几声轻笑,勾人若醉。
另一头的秦杳扔下石头,收回脚,拍了拍手上的泥尘,侧首朝三人望去。
目光在佩戴白玉面具的年轻男人身上顿了片刻,穿的是大秦价值千金的凤凰火,色偏暗红,却萦着一层极柔极淡的光泽,华贵而不失瑰丽,瑞云金纹滚边,衣身用名贵丝线勾勒了一头瑞兽,窥不见全貌。
很贵,很招摇。
秦杳勾了勾唇角,桃花眼里掠过一丝玩味,嚣张中出现了久违的少年意气。
很快,她收敛了神情,俨然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,像是没见到三人一般,转身离开。
“这小小云丰城当真是藏龙卧虎!”
“看来,不虚此行啊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