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找到了找到了!薛爷在元珍阁找到二小姐的镯子!”
小厮的声音从廊道上由远及近传到了院儿里,末了是小厮驻足的喘气声。
贺采薇见自己话音刚落,找到镯子的消息就传了来,愈发觉得自己占尽天时地利人和:
她只是唆使人将镯子放进了她的房中,尚有破绽,若有心要查,也是能查出端倪的。
但,这村妇贪念太重,发现了镯子居然直接拿出府去典卖,又在静雪院留下了行迹,届时再把典当房的掌柜的叫来对峙,她便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!
贺采薇神情愈发得意。
护卫薛魁阔步走了进来,手里拿着一个画轴,对着诸位主子拱手一揖:
“小人在元珍阁看到二小姐的镯子,那掌柜的说,典当镯子的是个年轻姑娘,当时屋里还有个画师练画,顺手留了张画像。”
说完,双手捧着画轴上呈。
丫鬟白颂将画轴拿到了王氏手里。
贺采薇听了薛魁的话,唇角的笑掩都掩不下去,她想,一定是那画师见秦杳生得美貌,才留下了这幅画像。
没成想,这村姑唯一的优势竟成了她最大的绊脚石!
自她派人将镯子放进秦杳房中后,每一步都是阴差阳错的巧合,拉着秦杳往她的陷阱里跳!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?
一定是老天爷在助她,莫非老天爷也想看她与西苑的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?
一想到这儿,贺采薇的心头就跟有一只细绒的小爪子在柔柔地挠着,舒服得厉害,也痒得厉害。
正当她春思正浓,两靥飞红时,王氏的目光凌厉地扫了过来。
贺采薇忽然一怔,不明所以地敛起了脸上的笑意,正要发问。
王氏劈头盖脸地将画轴朝她扔去:“你自己看看!”
贺采薇用手格了一下,隔着薄袖,小臂被打了个皮儿半红,王氏当真是对她没丝毫留情。
贺采薇狐疑地抖开画卷,上面赫然画着桃红的画像。
工笔技法,一笔一划浑如直接照着本人拓印下来的。
神韵也有七分似,举止眼神,活灵活现。
若没见过本人,决然画不出来这种人像的。
贺采薇原先堆叠在脸上的得意之色,全都僵在了眉眼里。
在场的人都看进了眼,神色各异。
秦杳的目光慢沉沉地从桃红身上挪到贺采薇脸上,修长如玉的手指朝画的方向点了点,挑着眉毛,戏谑道:“喏,贼喊捉贼啊?”
贺采薇先前有多嚣张,现在就有多无地自容,又被秦杳的表情拱火,现下是又臊又恼,脸皮红得厉害。
呼吸渐沉,贺采薇恼羞成怒,反手便给了桃红一巴掌:“贱人!你都背着我干了些什么!”
桃红从看到画像那一刻就已经懵了,刚好被这一巴掌打醒,跪在地上大呼冤枉:“冤枉啊二小姐,奴婢压根儿没出过府啊!”
“哦——”秦杳拖长了字音,对着桃红微微点头:“你家小姐让你拿镯子栽赃陷害我,但心存正义,不肯于她狼狈为奸,所以直接将镯子拿出去变卖,对不对?
啊呀呀,不畏强权,舍生取义,桃红姑娘让秦杳好生敬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