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秘密?”钉子伸着脖子,探头探脑地从车帘外钻了进来,显然是在外偷听了一路,还被吊足了好奇心。
“他说曾将军百战百胜与他家大小姐曾思瑶有关。”
“大小姐?曾将军有女儿?我没记错的话,他只有两个儿子啊。”金爷疑惑地皱起眉头。
“呵呵,两子是他正房夫人所出,我说的这位大小姐,是曾将军的爱妾所生。”
“爱妾?庶女?这倒是闻所未闻。”金爷一边摇着头一边浅笑着。
“不错!李参将说曾将军的爱妾鲜有人知,长得极美,来自延绥附近一个神秘的部落,她生下的女儿也并不为外人所知。李参将还说曾大小姐的左臂上有个鲜红的新月印记,称为炎月印,乃是她母族中一种秘宝附着其上而成,此印世代相传,且只传女子。有此印者,能勘透人心,洞察万象。是以有曾小姐的相助,曾将军才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。”
“荒唐。”金爷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,“据我所知,曾铣本就是个少年奇才,十二岁出口成章,二十得中进士,之后仕途上一马平川。他初建战功是平辽阳之乱,那时他不过二十四岁的年纪,哪来的闺女给他指点迷津。”
“少主,我当初也是不信,曾将军确实是少年成名,英名远播,可是他中年之际出击鞑靼,以少胜多打得他们溃不成军,立下的那些赫赫战功,确实赢得有如神助啊,而且,有件事我记得很清楚。有一年除夕,塞上没有任何敌情,日沉西山,大伙儿开宴欢庆一起守岁,谁知子夜时分,曾将军突然下令所有将士出战应敌。大伙儿蒙头蒙脑地披甲出城,结果,还真遇到了一伙鞑靼袭营,被咱们逮个正着。事后,有人请教,曾将军解释说是因为乌鸦鼓噪而知敌情,可塞外的寒冬天天都是刺骨的寒风,鹅毛的大雪,哪来的什么乌鸦?”
“这么说来,倒有点儿意思。”金爷手托着下巴,沉思了片刻,微微颔首。
“少主,李参将乃曾将军第一心腹。他平日里为人严谨,一丝不苟。绝不会讲一些捕风捉影之事。事后他担心酒后失言,还特意把我叫去好好叮嘱一番,让我把昨夜听到的所有事都烂在肚子里。如今若不是人是物非,我也不想违背诺言提及这事。”
“那后来呢?”
“后来,严嵩父子这对这狗贼!还有那狼心狗肺的仇鸾,合谋诬陷曾将军,说他结交重臣意欲造反。可怜曾将军一世英烈,竟被这**佞小人给害了。连李参将都没能逃过一劫。”章叔怒不可遏地喝道,他瘦得近乎干瘪的脸上露出强烈的愤慨,脸色因满腔怒火而涨得通红。
“……可是”金爷刻意放慢了语速,用轻柔的语调缓缓说道,“章叔,若是曾将军的女儿真有能摄人心思、洞察万象的本事,曾将军又怎么会着了这些小人的道呢。”
“这!”章叔一下子变得哑口无言。
“章叔,我倒不是怀疑你的说辞。也许别有隐情。”金爷偏过头去,看着窗外繁茂的枝叶,意味深长地吁了一口气,“只是,孔圣人尚且敬鬼神而远之,那些神工鬼力太过玄幻的东西依我看来,近乎与妖邪了。”
章叔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,但他还是僵硬地点了下头,“少主说的是。”
“章爷,那你后来怎么成为蜀滇八骑,又追随我家主公的?”钉子索性将整个脑袋都探进了车厢,兴致勃勃地追问道。
“你这小猴子!”金爷笑骂道,拾起扇子,顺手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,“起什么哄,快出去赶车!我还等着你回城打探消息呢!”
“是!爷!”钉子立马缩回头,俨然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。他快马加鞭,奔着京城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