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晃三年过去,茯苓已是少年模样,《九重刀法》结合不归道长的内功教习,他的武功提升可谓健步如飞。
这日,茯苓练完轻功,从后山上回来,觉得肚子有点饿,想去厨房找点东西吃。
刚找到了半截萝卜,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,突然听到身后有声响,茯苓警觉的回头:“谁?”
“我。”一个人从柴堆里站起来,那双又大圆的眼睛朝茯苓看过来,正是邱毅。
茯苓问:“邱毅?你怎么在这儿?”
邱毅没答,反问:“我还没问你呢,你每天大晚上不睡觉,跑出去干什么?”
茯苓也懒得找借口骗他,如实答道:“练功。”
“什么功要晚上练?”邱毅紧紧的盯着他看,“你是不是偷偷下山,去那种地方啦?”
茯苓没听明白:“哪种地方?”
邱毅语气不自然的说:“就、就是那种地方,晚上做生意的,什么烟花柳地温柔乡……”
茯苓笑道:“我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?”
“也对,”邱毅盯着茯苓的脸看了好一会儿,点点头,“你去那种地方,好像是你比较吃亏。”
邱毅之前从未见过茯苓这么好看的人,眉目如画、肤白如雪,何况还是个男人!
茯苓接着说:“何况我又没钱。”
邱毅:“……”
“行了,回去睡觉了。”茯苓咬了一口萝卜,冲邱毅摆摆手。
“等一下,”邱毅说着,拿出一个馒头,“你不是饿了?”
茯苓挑眉:“你特意给我留的?”
邱毅道:“我看着溜出去好多天了,不然你以为谁每天给你在厨房留馒头?”
茯苓接过那个馒头,弯起眼睛笑了:“多谢。”
“客气啥,都是兄弟,”邱毅想了想,道:“三月后的门内大比你参加吗?拿到名次的外门弟子可以升为内门弟子,说不定还能拜师呢!”
茯苓吃着馒头,含糊道:“我考虑考虑。”
三月后——
“这一场胜出者,依旧是林荣升!”
陆长恩看着自己的徒弟林荣升,满意的点点头。
今日冬青门举行门内大比,十八岁的林荣升已经将《九重刀法》练至第五重,在新一代弟子脱颖而出,一路战下来未逢敌手。
掌门赵旭笑道:“长恩果真收了个好徒弟,还未及冠便如此厉害。”
陆长恩谦虚道:“师父谬赞了。”
陆长恩的二师弟道:“大师兄果真教徒有方,让我等望尘莫及。”
三师弟附和道:“荣升师侄天纵奇才,想来与那霍山颜烛相比,也不遑多让。”
茯苓和邱毅站在人群中,他问邱毅:“霍山颜烛是何人?”
邱毅道:“这你都没听说过?他是百年难遇的天才,如今才十七岁,江湖上许多有名的高手都没他厉害,去年鬼斧双侠就死于他剑下。”
茯苓也不认识什么鬼斧双侠,劈柴还能劈出花样?
邱毅看了一眼那台上几人,不屑的翻了个白眼,他那双大眼睛翻白眼可比他拿刀有气势多了,“真是井底之蛙,林荣升也有脸跟颜烛比?颜烛那是百年难遇的天纵奇才,在武林大会的年轻弟子中夺得了魁首,林荣升连门派都没出过,就知道关起门来放闷屁,江湖上谁认识他?”
台上那几人互相恭维了一遍,等屁话都说够了,赵旭道:“可还有人要挑战林荣升?若没有,那今年的魁首就是——”
“且慢!”
一道清脆的少年音响起,众人纷纷向后看是谁如此狂妄,敢挑战林荣升,就见一个少年背着一把长刀,站在人群中,朗声道:“我要挑战!”
这少年生得极好,眉目如画,一双柳叶眼,如墨一般的长发束在身后,更衬得他皮肤白皙,身形纤弱。
此人正是茯苓。
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如此美人若真伤在刀下,不免令人心疼,身旁有人小声劝着,让他不要冲动。
邱毅拉住茯苓,急道:“茯苓,他已经练到第六重了!门内新弟子没人比得过他,你冷静一点!”
邱毅生怕是自己的话让茯苓觉得林荣升很弱,脑子一热就要去挑战他。
茯苓毫不动摇:“我偏要看看他能放几个闷屁。”
陆长恩道:“你是我师弟的徒弟,那就让我们看看,你师父到底教了你些什么。”
三师弟嗤笑道:“吴恒的徒弟?难怪我觉着近日的包子如此可口。”
众人都知道山下卖包子的瘸腿吴,不约而同的笑起来。
当年吴恒是那一代弟子中天赋最好的,吴恒的师父是赵旭的师兄,只收了他一个弟子,这几人都是赵旭的徒弟,是吴恒的同辈,后来吴恒断了腿,武功全无,这几人心里只有畅快。
茯苓不理会他人的议论,他一步步走上比武台,目光扫过台上众人,最后停在了林荣升身上。
“请林师兄指教。”
林荣升天赋不错,生得人高马大,五官还算周正,笑起来和陆长恩很像,一脉相承的不怀好意,他看着茯苓,眼里透出几分龌龊:“小美人,要不算了吧?我可舍不得伤你。”
茯苓已经拔刀欺身而上,嘴上也不客气:“睁开狗眼看清楚,老子带把儿的!”
林荣升笑着挥刀抵挡,却没想到茯苓这一击极重,他收了笑意,回身想把力重新甩回给茯苓。
不料茯苓只是轻轻一点,提刀腾空而起,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他的攻势,旋身再次横刀而去,直逼林荣升的天灵盖。
台下的众人皆目瞪口呆,原以为很快就能结束,却没想到两人过了十几招还没定胜负,林荣升甚至落了下风。
《九重刀法》讲求力度,每一式每一刀都凌厉刚劲、咄咄逼人,但它也有不足——速度和灵活度不够。
茯苓跟不归道长学习轻功和内力已三年有余,身轻如燕,在夜晚行动让他听觉更灵敏,听声辨音,以声识位。
茯苓将轻功融进刀法,让刀法更灵活自如,他看出林荣升急于学刀法,内力和基本功并不扎实。
但是刀法学的再快又如何?
茯苓勾起唇角,后退两步,飞身而上。
陆长恩的笑容定住了,他身旁的三师弟看得直抽气:“是……是第六重刀法!”
“第六重刀法?怎么可能!”
“这人才多大?竟然就练到了第六重!”
“听闻三师叔今年才刚过第七重,再过几年,这人怕是就要……”
台上比赛已经结束,林荣升挡住了茯苓的刀,茯苓似是早有所料,腾出一脚,踢向了他两腿中间最要命的那个位置。
林荣升怪叫一声,立马松了刀,捂着□□疼得满地打滚。
一个刀客,无论何时都不能把刀松开,像林荣升这样自己把刀丢下的行为,简直更有辱刀客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