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都没法画了,用得着你个狗东西乱吠!
有那沉不住气的武将也憋不住,阴阳怪气的说话:“汤大人这么厉害怎么不戍边?没准敌人一来,就能给汤大人骂死了呢。有真本事的人真想搞事,谁能拦得住?汤大人敢在这大言不惭大放厥词,不是就是仗着摄政王雅量,大子殿下大度,不会杀你么?”
还真以为谁都是你名流千古的垫脚石呢,我呸!
汤正全当听不见,梗着脖子:“我知我人微言轻,叫不醒这些同流合污的人,愿以死明志,以我血溅轩辕!”看起来下一刻就要撞柱子。
朝臣的默契的让开了一条路,谁都没说话,眼神却都表达完了——
有本事你去死,最好一死了之,别拖,快!柱子不够硬,你冲着那铁桌的尖使劲,千万别偏!真不敢说句话,大家都会愿意出手帮忙的!
汤正:……
“人心似此,我赵国还有什么指望! ”
竟是悲痛的哭了。
“都别吵了!”
曦太子气的脑仁疼,手一拍椅子:“一言堂对国家没用,独断专行的天子治不好国,一腔孤勇的臣子同样掌控不了国家,江山社稷兹事体大,只有天子和只有臣子都是不行的,大家群策群力,彼此依靠,彼此信任,才能查漏补缺,相辅相成,创建更好未来。孤从未觉得诸位有谁是多余的,也不觉得孤才厚气丰,不需要任何人,相反,孤有很多事不懂,很多事都要仰仗诸位。孤初来乍到,及至如今,几乎所有东西,对政事体悟,都是来自摄政王教导,包括此前决策,汤大人这么大火气,到底是在骂摄政王,还是骂孤?是孤这个太子做的不好,让你不满意了?”
大殿顿时安静,没有人敢说话,汤正连撞柱的动作都顿住了。
曦太子视线凉凉一扫:“也行,孤漂泊在外多年,本周对太子无意,可以现在就退位让贤,你们找一个更满意的,更喜欢,更合适的人来做这个太子好不好!”
汤正直接跪了:“我……臣不是这个意思!”
“那你是何意!”曦太子气的站了起来,“高处不胜寒,孤懂,但孤初初回来,这条路甚至都还没开个头,就不配拥有一个辅佐的人,非要孤家寡人,各种碰壁,你看着才开心是不是!你呕——”
大臣们齐齐跪下:“太子息怒——”
一边跪还一边瞪汤正,看看看看,什么人呐这是,把太子都气吐了!
满殿之中,唯有解平芜没跪,只看着太子,眸底墨色沉浮,明暗有波。
曦太子头有点晕,最后宣布:“孤离不了摄政王,你们逼他,就是逼孤!觉得这太子孤当不了,你们尽可以去外面找人,孤给你们腾位置!”
太子任性起来就要不干,众臣跪求不要,赵国因天子问题飘摇了好多年,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主子,还机智可人,再推出去,亡国了怎么办!
汤正羞愤欲死,这次是真的没话说,想要撞柱。
可他要真死在这金銮殿上,外面怎么传还两说呢。毕竟人命比天大,他干的事再过分,死了,过分的也变成别人了。
摄政王随手甩了颗小珠子过去,直接让他摔了个跤,阻止了撞柱的动作,然而他存了死志,爬起来还要往前扑——
“你父如今正在家吕上吊,汤大人知道么? ”
“我父……上吊?”汤正愣住,“为什么?”
众臣也瞬间安静。
解平芜:“因为他有个不孝的儿子。”
跟着他这句话,殿外立刻有人传话进来:“启禀太子殿下——汤大人父亲在家中上吊,家里乱了套,殿外跪求请汤大人回去!”
大殿更安静了。
众臣手抄在袖子里,不动声色,已经看明白了,这是威胁,就是摄政王干的!你汤正想死是不是,可以,但你得记住,我可不是你一个人,你爹会为你陪葬,至于什么名留青史的好名声,你也别想要了,把亲爹气死的不孝之子,有什么好名声!
汤正再后知后觉,到现在也明白了,手指颤抖指着摄政王:“你……丧良心!就不怕坏了名声么!”
摄政王视线凉薄:“有汤大人这样的言官不懈努力,本王竟还有好名声么?”
汤正:……
人家根本就不在乎,所以自己折腾这一出,到底有什么用?
一场闹剧,就此落幕。
汤正颓丧离去,心里想什么大臣们并不关心,只是觉得这一刻稍微有点微妙,摄政王好像真的很在意太子?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……所以今后,朝堂肯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?
退朝后,东宫。
解平芜亲手执壶,给曦太子倒了一杯热茶:“可是近来吃的不好,胃口不适?”
曦太子想起刚刚的干呕,心虚看别处:“没有,孤没事。”
解平芜将人按住,看着他的眼睛,问:“真没事?”
曦太子紧张的憋不住,吐是没吐,打起了嗝。
解平芜:……
曦太子:……
“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,你不许多心,不许查我知道么!”曦太子还强调,“你答应过我的!非要逼我我就去死!你知道的,我这人轴,要真急了,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!”
他不敢让解平芜知道揣崽的事,可对方太聪明,如果要查,以他的能力是拦不住的,只能这般威胁,这……是他最后的自尊保留,非常希望解平芜能成全。
这人虽然性格很狗,霸道又不讲理,能力超强几乎无所不能,但他知道,纵使缺点多多,这人有一个好处,说话算数,只要答应过,就会做到。
解平芜没点头,也没摇头,只皱了眉,身形欺近,呼吸落在曦太子耳畔:“太子到底在怕什么?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