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妄想耍什么花样。書香門第”黑暗中,席德只能看见那人隐约的轮廓,“我有把握在你喊救命之前就切断你的咽喉。”
席德深吸着气,小心地看着那人松开了捂住自己的手,可脖颈上的利器逼得更紧了,刀刃应该已经陷进了肉里,可能是过于紧张的心情,席德居然没有感到疼痛。
席德咽了咽口水,“什么龙神?”
来人手上力道更甚,“我说过,别耍花样!龙神陛下和兰顿公爵,在哪里?”
席德不知此人是何来头,斟酌地说,“我一个小小侍卫,怎么能知道贵人的去向?”
来人劈手一个嘴巴打在席德脸上,声音带着愤怒,“神辇是空的,帐篷也是空的,自作聪明的家伙,你以为你能骗过谁?!”
“你……”不知为什么,席德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。
“说!人在哪里?”来人问道,“还是你里通外敌,把龙神和兰顿卖了?!”
“什么?!”席德也有些气愤,“谁都不能怀疑我对龙神陛下的忠诚!别说我不知道,就算是我知道,也绝对不会告诉你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!有本事你就杀了我!”
眼前依旧一片漆黑,不过席德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来人目光如刀子般落在自己脸上,只听来人低声说,“如果我不是来历不明的人呢?”
席德纳闷儿地看着那个轮廓,忽听那人说,“你真是太老实了!席德!他们很容易就摆脱你了吧!亏你还把整个仪仗搞得像模像样。”说着,那人“唰”地收回了匕首,插在腰间,一扬手,貌似头巾的黑布就被摘了下来,那人瞬间头发披散。
席德的第一反应是想喊人,但心中的疑惑又令他的叫喊噎进了喉咙里。只见来人大喇喇地坐在自己铺上,“你们晃悠悠地走着,我可是一连赶了多日的路。”
席德顾不上别的,连忙掏出火石点燃行军灯,等看清楚了来人,顿时愣得连话也说不清了,“陛……陛……陛……”
“陛什么陛?!”卡斯看着席德惊愕得要跪不跪得样子,恨不得一脚将他踹翻,“敢快给我找点吃的!”
“是!是!”
深夜的宿营地,专门给龙神陛下配备的厨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。龙神陛下半夜要吃东西,这还是出行以来的第一次,厨子使尽浑身解数,将作品送进了龙神陛下的帐篷。
卡斯已经将一路风尘清理干净,坐在榻上,心不在焉地一口口吃着东西,没等席德将国君怎能擅离都城的疑问问出口,便威严地问道,“他们现在在哪?”
“在……在哪?”席德心跳差点骤停,思忖了半刻,才说,“几天之前的消息,龙神陛下和兰顿公爵已经到了爱斯摩尔附近,可是现在人在何处,小的……小的……”
卡斯喝了一口热汤,忍着没将汤碗扔出去,看着哆哆嗦嗦的席德,“你们多久联络一次?”
这一问,好象救了席德濒临黄泉的性命,“快了!快了!下一次联络也就在这两三天了!”
卡斯没有再追问,深吸了一口气,看着席德。席德觉得那刀子般的目光割得自己抬不起头来,直到帐篷里的气氛几乎凝固,才听见卡斯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,“出去!”
“是!”席德跪着,倒退着出去。
如果说,以前仪仗是晃晃悠悠、走走停停,自从卡斯到来,所有侍卫都觉得侍卫营的席德长官好象抽了风,大部队每天就象急行军,不过被席德称为“陛下”的贵人就在抓紧赶路的队伍前头,虽然很久没有见过兰顿公爵了,但兰顿家的侍卫们还算是训练有素。
侍卫们不叫苦,可席德却从未如此热切地盼望前方的来信,眼看着身边的贵人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,席德从来坚守本分的心肝也跟着颤。
骑着马的席德明显感到脚下的爱马打了个趔趄,然后身边的贵人的目光从纱帽中飘出来,席德勒了勒缰绳,继续走。
忽然听见前方道路上有快马疾驰的声音,席德直觉地一挥手,整个队伍停了下来。等来人转过前方转弯之处,席德的心简直就要欢呼雀跃起来,是兰顿公爵的信使!
信使疾驰到席德跟前,猛地勒住缰绳,战马原地前蹄腾空,落下时露出信使肃穆的表情。
席德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伸手去接信使的信筒,却被横插过来的一只手劫走。席德莫名紧张地看着卡斯从信筒中取出信纸,迅速看罢,只听他冷哼一声,将信“啪”地摔在席德身上,策马狂奔。
“陛下!”席德抓住了信纸高声叫喊,卡斯的骏马已经绝尘而去。
席德瞪圆了了眼睛,连连呼喝,“快去!保护陛下!”
侍卫营的一只精锐侍卫紧跟着奔出。
等席德有时间仔细观看心中的内容,一口气抽到嗓子眼儿里转不过来。
“长官?”身后有侍卫见席德象个木雕般坐在马上发愣,忍不住上前提醒,未料到席德猛地纵马转身,抽出阔剑,“全速前进!保卫陛下!保卫苍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