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是沧禹氏设计构陷沉山府的阴谋。
沿江仍是面无表情,半身浴血,杀出了重围。沧禹潍却带着死士紧追不舍,一行人追出密林,迎头就见清冷月辉下,一人端坐在马背上,身形极高,漆黑的身影如一座巍巍高山。他一马当先,手中握着一把银色长弓,身后上百精锐骑兵呈扇形排列开来,人人身披黑甲,手持长弓。
正是赶来的沉山治。
狭路相逢,沉山治先发声道:“沧禹族长,你夜半三更携林湖氏余孽在沉山边关意欲何为?”
沧禹潍眼睛一眯,他原是要利用林湖氏设计沉山氏,若是被沉山治抓住,反倒被倒打一耙,立时道:“撤!”
沉山治在马背上一挥手,众骑兵一齐引弓搭箭,一时箭如雨下。沉山治也挽开银色的长弓,“嗖”地一声射中了沧禹潍胯下的马匹,马嘶鸣一声歪倒在地,沧禹潍也摔下了马。
经过一番厮杀,众死士已经也死伤大半。沧禹测见状,眸光一闪,当机立断,将剩下的那个林湖氏人杀了。
沉山治策马上前正要射杀沧禹潍,沧禹测忙跳下马,挡在他父亲身前道:“左将军手下留情。”
沉山治引箭对着他。
沧禹测道:“林湖氏的人已经被我杀了,死无对证,就是到了陛下面前,也分辨不出谁对谁错,不过是一桩小事。但若将军此时杀了沧禹氏的族长,就成了一桩大事,沧禹一族绝不可能罢休。”
沉山治冷笑道:“你当我沉山氏怕你沧禹氏?”
沧禹测忙道:“我绝非此意。只是一族族长被杀,陛下定要过问,此番构陷之事,是家父私谋,外人并不知晓,沉山王想必还不知道此事,为了沉山大公子,将军也不该将此事声张出去。”
滁帝一向偏心沧禹氏,此事若真闹开了,无凭无据,滁帝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。但若此时,杀了沧禹氏的族长,滁帝必定会追究到底,沉山王和垣澈都会牵涉其中。
沉山治暗忖片刻,盯着沧禹潍,手中弓弦一松,将手中羽箭射了出去。
那箭携着雷霆之势直直射向沧禹潍,沧禹潍和沧禹测都大惊失色,正在命悬一线时,却见那箭不偏不倚,斜插在沧禹潍脚尖前的地面上。
沉山治收了弓弦道:“我放你们一箭,不为旁的,是看在沉山夫人和堪木氏的面子上。”
沉山夫人出自堪木氏,沧禹测之妻也出自堪木氏,沉山与堪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。沉山治因此放了沧禹潍和沧禹测一马。
长洢想起这些旧事,神情有些怔忪。
沉山治唤她道:“殿下……”
长洢侧头看他,他道:“沧禹测还算是个知恩图报的,回去也没声张,沧禹潍这些年安安分分,恐怕也是受了他的劝阻。而且沧禹氏并不待见他,他不会平白无故再得罪了殿下。如今再回头想,当时若不是殿下机敏,察觉出事态异常,且当机立断命我连夜追捕,恐怕沧禹氏借林湖氏构陷沉山府的罪名就要落定。若真如此,恐怕那时就是一场血雨腥风。当时除了沧禹潍和沧禹测,其他人都被我打杀了干净,此事虽做的隐蔽,但毕竟在沉山境内,王爷很快察觉到了。他盘查我为何夜间领兵出去,我只好如实说了,王爷也赞殿下机智有决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