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水作为战败国,气势上本就低了南昭一截,面对南昭使臣的质问,众臣竟无一人敢答话。
新帝段滞自来体弱多病,登基后,朝政之事繁杂他有心过问也无力主政,先就病了一场,朝政之事便多由太后和沧禹氏把持。加上滁帝大丧,他跪丧多日,此时形容消瘦,面色苍白,还未说话先连连咳嗽了起来。
乘坐在辇驾上的太皇太后闭目沉默,太后倒欲发作起来,被右相沧禹薄制止。先是洛水如今被南昭压了一头不说,再者皇族一心想要夺了沉山氏的兵权,此时若要开罪南昭,一旦有战事,还是要仰仗沉山府去打仗,更加难以夺权。只能先拉拢南昭,甚至要借这一次的联姻,与南昭修好关系,只等夺了沉山府的兵权,再翻脸也不迟。
长洢见无人敢出声,更觉可悲可笑,她好歹是洛水的皇族公主,如今竟要仰仗外族之人才能在自家门内挣得一个立足之地。
“什么联姻?什么和亲?”宛潼不管不顾嚷起来,“别忘了,她是抗旨逃婚的人!她根本不愿嫁到南昭去。早跟人私奔跑了!你们南昭不嫌丢人,我都替你们臊得慌,竟还死乞白赖地要娶她。”
长洢眸底生寒,宛潼当众挑拨她和南昭的关系,不过是为了让南昭觉得没脸,不愿再为她出头。虽然逃婚是事实,不想嫁去南昭也不假,但此时还轮不到她来说。冷声道:“你说我抗旨逃婚,有何证据?”
宛潼呛道:“你逃出宫去,谁人不知道?你多日不在宫中,不知所踪,不是逃婚是什么?”
长洢道:“我不在宫中,是因落英殿起火,我被人趁乱劫走,在外流落数日,九死一生才逃回来。你一见了我,问也不问缘由,开口就说我抗旨逃婚,好似是知道我会被人劫走,早已做好了说词来污蔑我。”
宛潼立时道: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!”
长洢这一番话分明是在告诉众人,是她派人将长洢劫走了。故意破坏两国联姻。这样的罪名可不小,长洢竟往她身上攀扯,不由气急道:“你有什么证据说你是被人劫走的?你就是抗旨逃婚,你有胆子做,没胆子承认罢了。”
长洢往人群望了一圈,找到了白面馒头一样的金戈潘,金戈潘也正伸长了脖子在看她,见她看过来,立时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个叉,表示他不会将在汤山遇见过她的事说出来。
长洢心里有了底,道:“你问我有何证据,我倒想问你,你有何证据说我抗旨逃婚?是宫人见我逃了,还是禁卫见我逃了?单凭我不在宫中这一点就说我逃婚,这样的罪名我可担不起。”
宛潼道:“你……”
深涉忽然插话道:“本公子能证明三公主是被人劫走的。”
众人立时都往深涉看去,戏蒲瞪了他两眼,拽住他叫他不要出头惹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