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山汛也吃了一惊道:“这……”
长洢道:“你不必去见他。我想做什么,南昭灼或许已经知道了。若要帮我自会相帮,若不愿帮我,去了也是自取其辱。”
说到此,她不由得一阵心惊。那时,在南昭山下,在荒野密林中,她还穿着男装,南昭灼就能准确地查找她的行踪。
现在,在帝都渐离城,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,她乔装打扮,南昭灼还是能知道她在哪她在做什么。
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?如此密切地关注她,究竟是为了什么?
这个南昭灼,究竟想做什么?
滁帝的丧仪定在半个月后,于玄和宫举行大殓,朝臣宗亲、各氏族以及各国使臣悉数到场,在新帝段滞的率领下,跪于玄和宫前祭拜。
大礼过后,滁帝的梓宫由一辆六驾的马车牵引,经天子御道,从玄和门出,往东皇陵入葬。
滁帝的梓宫行驶在前,段滞的御驾跟随在后,沧禹氏的太皇太后和太后乘辇驾与众朝臣及内眷随在御驾之后。
到玄和门前,两扇玄色的宫门缓缓向两面打开。宫门方一开,众人就见一人孑然立在宫门正中,身着孝衣,头披孝带,宫门打开时穿门而过的风将这一身白孝吹得猎猎招摇,直待风拂过,如云的衣袍才缓缓落下。
因头上的孝带半遮半掩,众人一时看不清这人的面容,但一眼就看见额间那道血红的胎记,立时都将长洢认了出来。
长洢抗旨逃婚的事早已传遍东洲各国,此时忽然出现在玄和门前,众人都不由面面相觑,小声议论起来。
第一个跳出来的不是旁人,正是二公主宛潼,她指着长洢叫道:“洛水洢,你抗旨逃婚,如今还敢回来,还不快来人将她抓起来!”
立时就有宫中的禁卫上来捉拿长洢。
回酒从内眷的行列中疾步跑过来,展开双臂将长洢拦在身后道:“你们不得放肆!”
太后在辇驾上厉声发话道:“哀家看你才放肆!”
先有慧贤皇后协管内廷,后有敬善皇后宠冠六宫,沧禹氏的这位皇后直到被尊为太后才真正掌管内廷大权。
慧贤皇后从贤妃追封为皇后,敬善皇后从贵妃追封为皇后,这二人不但生前给她添堵,死后更令她这个皇后的颜面荡然无存。
长洢由敬善皇后所出,慧贤皇后所养,与她最嫉恨的两个人都有着最亲密的关系。可想而知,她看长洢有多不顺眼,对于回酒更是没有好脸色。
当下向长洢斥道:“你身为皇女,理应为国分忧,眼下洛水有难,先帝下旨命你和亲,是你身为一国公主应尽的本分。你倒好,竟不顾国家危难百姓疾苦,敢抗旨逃婚?你既不愿和亲,也不配有洛水皇族的公主之尊。来人,将她拖下去当廷杖杀,以平民怨。”
说罢,盯了回酒一眼,又厉声道:“胆敢为罪人求情者,一并论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