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潼不敢与涅川浈争锋,却也不肯就此罢手,向长洢不依不饶道:“洛水洢,你有意伤我,想就这么算了?”
回酒立时道:“我阿姊何曾伤你?方才分明是你自己握住了剑刃才划伤了手,众人都瞧见了,现在你倒又往我阿姊身上泼脏水。你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?”
宛潼骂道:“死丫头,轮得到你说话?她是你亲姐姐,你就帮着她骂我?我不知羞耻?方才明明是她要杀我,她剑都拔出来了。”
她一手指向长洢,回头看众人道:“方才这些人都看见她拿剑指着我,若不是左相大人及时出手,我此刻已经是她的剑下亡魂了。弑杀公主是死罪,你们说是不是?”
她拔高了声音问众人,本以为一呼百应,众人却没有一点声响回应给她。众人也不是傻子,他们清楚宛潼的靠山是太后和沧禹氏,也知道长洢与涅川氏是血脉至亲,眼下虽是太后和沧禹氏把持朝政,但涅川氏的势力仍不容小觑,两方哪个都不是好得罪的。
此时站在涅川都府的大门前,不出声是明智之举。
宛潼见没人为她说话,眉毛倒竖,向长洢道:“你杀我不成,就拿剑刺伤我。我的手被你刺伤了,你还想一走了之?你当我好欺负么?来人!”
她呼喝一声,跟随她的侍卫立时上来听命。
她下令道:“将她绑了,跟我入宫去见母后。还有你……”
她看了一眼回酒道:“到了母后跟前,我看你还怎么护着你的好姐姐。你们敢欺负我,我叫你们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。快点绑人!”
那些侍卫心知不妥,但不敢违逆她的命令,硬着头皮上来,正要对长洢和回酒动手,涅川浈凉凉的目光扫了过来,振一振衣袖,不怒自威道:“此处,乃我涅川府上,本相今日倒要看看,谁人敢在我涅川府放肆?”
众侍卫左右相顾,毫无犹疑地退了下去。
涅川氏掌管洛水朝政,朝野上下大半官员都出自涅川府,宫中守卫,帝都安防,几乎全是涅川府的人,甚至跟随宛潼的侍卫也大多来自涅川府。宛潼今日来贺寿,本来也是想要来向涅川浈讨一个好。
洛水祖制,除去立有大功,公主未许嫁前不拟封号,不赐封地。她向太后和段滞缠磨多日,想要一个封号与长洢齐平,都被涅川氏驳回。所以想借着今天贺寿的时机,拉拢拉拢涅川浈。
但她一来,见长洢和回酒连招呼都不与她打就径自走了,又听沧禹沐身边的人说长洢斥了沧禹沐,就忍不住要挑事羞辱长洢和回酒,一时竟忘了此行的目的。
长洢自幼就去了沉山府,并不与涅川府来往,她也没料到涅川浈竟会如此回护长洢。现在她既不敢与涅川浈起冲突,又想到今日已经得罪了涅川浈,拟封号之事便绝无可能,更觉吃了亏。竟不顾体面,当众嚎啕大哭起来。
长洢冷冷瞥了她一眼,回酒不屑地撇撇嘴,众人面面相觑。
沧禹沐只觉汗颜,小声劝道:“今日是澄察大人的寿辰,大喜的日子,不可如此哭闹……”
好说歹说,将她拉走了。
涅川浈看也不曾看她一眼,径自迎长洢和众人入府贺寿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