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了半日,红蓼子回来秉道:“陛下才登基时,是太医院医正为陛下诊病。先帝入葬后,医正大人犯了旧疾告假在府养病,便由两位副医正接替陛下的脉案,汤药也是这两位副医正亲自看管服侍。”
长洢凝眉不语,潭清从旁道:“殿下,为陛下诊病的太医有何不妥么?奴在尚善殿时,见四公主与一位名叫乔渡的太医相熟,殿下若要探问太医的事,倒不如让四公主将乔渡叫来,细细问问。”
长洢摇头道:“这事,还是先不要让酒酒知道的好。你传信去沉山都府,让汛叔暗暗查访这两个副医正的底细,一定要隐秘,不要惊动了人。”
潭清忙去传了信。
到第二日晚间,沉山汛便将探查到的消息传到斋宫。长洢看了信,什么也没说,将信烧了。
潭清道:“主司大人另有话让奴代秉殿下,三日前,川安王的人往沉山府去了……”
正说到此处,忽听红蓼子在外喝道:“什么人?敢在斋宫里鬼鬼祟祟!”
长洢立时抬手示意潭清不要说话,红蓼子已经扭着一个小内官进来道:“殿下,这小内官在斋宫外鬼鬼祟祟转了半晌,方才竟趁着天黑悄悄潜了进来。不知道要做什么勾当,不狠打他一顿,他嘴里也说不出真话来。”
那小内官忙跪下来求饶道:“殿下饶命!殿下饶命!小的潜来斋宫没有恶意,小的是奉川安王之命来求见殿下。”
长洢眉目一冷。
红蓼子喝道:“放肆!我们殿下与乱臣贼子向来没有来往,你竟敢将乱臣贼子往我们殿下身上胡乱攀扯,究竟是何居心?是不是我们殿下见了你,随后就有人来诬陷我们殿下与乱臣贼子暗中勾结,好给我们殿下治个罪名?快说,有半句假话,立时将你打死。”
说着作势就要打,那小内官忙磕头道:“小的不敢!小的不敢!殿下,小的是奉川安王之命来与殿下共谋大事,小的也是暗暗来的,不敢对殿下有半分不利。”
长洢冷笑道:“共谋大事?我倒不知川安王有何大事要来与我相谋的?”
那小内官连忙道:“眼下南昭烬即将攻入离都,若川平王在南昭烬的相助下攻入离都篡位夺权,事成后必会将沉山割让给南昭烬。川安王知道殿下一心要护沉山府,肯定不愿看见沉山的疆土被外族人占去。”
长洢不耐道:“直接说,别拐弯抹角。”
那小内官立时道:“川安王说,只要殿下说动沉山府支持他夺位,他立时从渭水往沉山府拨去军饷。到时沉山府领兵从南昭烬背后攻来离都,川安王领渭水兵马从沧禹府攻来,两面包抄,必定能击败川平王。等川安王夺得大位后,也绝不会亏待沉山府。”
长洢道:“哦?如何才算不亏待沉山府?”
“关于沉山府的兵权之事,沉山本土的兵将仍可归沉山府统辖,本族不是沉山的兵将则归于川安王之手。如此,兵权一分为二,既不会委屈了沉山府,川安王也安心。殿下若能从中相助,川安王登基后也会感念殿下,待殿下出嫁南昭时,封殿下为护国公主,殿下若还有其他想要的条件,只管提出来,小的这就回去告知川安王。我们王爷自会应允。”
长洢道:“这一番话说的可真好听。”
她冷笑一声,走到那小内官身前,冷冷盯着他。那小内官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她道:“如此大谋,川安王应该去沉山府与沉山二公子相商才是,为何找到我这里来?”
那小内官额头上直冒冷汗。
潭清道:“他们去过了,被二公子轰了出来。奴方才就想说这个事的,被他闯进来打断了。”
那小内官道:“沉山二公子虽不同意,但我们王爷说,殿下你在沉山府才是真正做得主的人,只要殿下开口,沉山府众人必定会听从殿下的话。殿下为沉山府考量,仔细想一想,答应我们王爷才是对沉山府最有益处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