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涉道:“什么礼?”
长洢道:“你送上门来要支持我夺位,难道不愿奉我为君?我为君,你为臣,你躲在这里偷窥了半晌,该如何行君臣大礼,你没看到?”
深涉道:“不是吧!大家都这么熟了,弄这些客套的虚礼多伤感情。还是免了吧,免了吧。”
他自己给自己免了礼,长洢看他这一副不正不经的模样,道:“也罢。就算行了礼,也不见得你就会忠于我。去给我倒盏茶。”
深涉讶异道:“什么?”
长洢道:“倒茶。”
深涉道:“茶不就在这里。你要喝,你倒啊!”
长洢道:“我一向是受人服侍惯了的。潭清如今又不在我身旁,这里的侍女我也不称心。你既然送上门来,正好留下来服侍我。”
深涉看她:“??”
长洢道:“怎么?你在缥缈山与南昭灼在一处,你难道不服侍他?你在他那里服侍他,到我这里自然也要服侍我。”
深涉立时跳起来道:“胡说!我怎么可能服侍他?都是他服侍我好嘛!”
“哦?是么?”
长洢忽然觉得南昭灼很了不起啊,竟能将一个男宠宠到这种地步。为了他,又是主动悔婚又是纵容宠爱,放在心尖尖上也不过如此了。
但她看着深涉,越看越觉得心里很不舒服,越不舒服越是想要折腾他。
她道:“即便是他服侍你,到了我这里,你也得服侍我。我不过是想探一探你的真心如何,是否真的能为我所用。怎么?这一盏茶就要让我看出真假么?”
深涉眼珠子一转道:“倒茶就倒茶,扯那么多做什么?不就让我给你倒茶嘛!我倒!”
他抬手倒茶,长洢道:“这里的茶凉了,我要喝热的。”
深涉道:“好。你且等着。”
他跳下坐榻,拎着茶壶出了殿门。月华台上茶房厨房一应俱全,深涉去了片刻,拎了一壶茶回来。
倒了一盏给长洢道:“您老人家请。”
长洢倚在榻上看书,头也不抬道:“你先喝。”
深涉道:“你这个女人,疑心病也太重了吧?”
长洢道:“你的心思,还用我怀疑?你要是不给我动点手脚,老老实实倒一壶茶来,除非你不是堪木涉。”
深涉道:“嘁,小人之心。你看好了,本公子喝给你看。”
他端起茶盏,仰头喝了半盏。安然无事地站在长洢跟前,摊了摊手。
长洢自己倒了半盏茶,看了看茶汤,闻了闻气味,都无异常。
她端起茶盏,正喝了一口在嘴里,就见深涉忽然一甩衣袖,轻飘飘的青色袖摆就像花楼里花娘们站在街上揽客时乱抛的绣帕,从长洢脸上轻飘飘地一拂而过。
他一脸比花娘的含羞带怯,故意搔首弄姿扭捏作态道:“哎呀,讨厌,大爷,奴家的茶好不好喝呀……”
长洢没撑住,喝到嗓子里的茶也喷了出来,她不住咳嗽,眼泪都呛了出来。
“哈哈哈……啊哈哈哈哈……”深涉笑得前仰后合。
“堪!木!涉!”
长洢撒手将茶盏丢了出去。深涉早已脚底抹油,溜得没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