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群族老一进来就说“盛世”,长洢当作没听见,此时竟还敢再提。
她看着他们,凛凛道:“朕竟不知何为太平盛世?诸位老大人今日就在此教教朕。洛水与南昭的战火才息,叫太平盛世?川平王勾结楼烦引外族入侵,直打到灵河南岸,帝都险些不保。叫太平盛世?川安王领渭水兵马强攻太安宫,帝都内宵小之徒乘机作乱,烧杀抢掠与官兵混战,叫太平盛世?若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太平盛世,我今日就与你们说明白,这个帝位,我坐定了,我就是要毁了这样的‘太平盛世’。”
她这一番话说下来,众族老都面有赧色,不出声了。
长洢负手道:“前日右相在百官面前要朕交还国玺,以下犯上,朕念他一片忧国忧民之心,不与他计较。今日,你们又来以死逼朕,冒犯君威,朕念你们年老功高,也无心治你们的罪。再一再二,是朕作为帝王的容人之量。再要有三,朕就让你们看看,藐视君上是什么下场。红蓼子。”
红蓼子立时应道:“臣在。”
长洢道:“将这些老大人送出宫去。”
红蓼子躬身道:“是。”
红蓼子到那些族老跟前,拱手为礼道:“诸位老大人,请。”
众族老悻悻地走了。
沉山治道:“陛下,容臣去送送。这些老大人心中本就有些偏见,再受人挑唆自然要闹一闹,臣去劝几句。”
长洢点头。
沉山治行了一礼,跟着出了斋宫。
沉山泽一瞥眼见深涉站在长洢身后,手里明晃晃地拿着一把匕首,立时道:“你做什么?”
说着话,一伸手已经将长洢拉到他身后去。
深涉莫名其妙道:“什么做什么?”
沉山泽道:“把匕首放下。皇宫禁苑,你手持凶器,你说你要做干什么?”
他拉着长洢的手腕,深涉的目光往他手上凉凉地一掠,状似无聊地用指腹试着匕首的锋利程度:“才吃完饭,拿着剔牙不行?你这么激动,送给你好了。”
他手随意一扬,锋利的匕首脱手而出,正朝沉山泽面门上飞来。沉山泽立时往一旁闪开,匕首堪堪贴着他的耳边飞擦过去,锋利的刃口掠断了他鬓角垂下来的发丝。
“你……”
沉山泽不由大怒,立时就要冲过去。
长洢道:“好了。你们两个怎么到了一起就要斗起来,我这里又不是斗鸡场。你。回去吃你的饭。”
长洢分明是在回护沉山泽,要是打起来,沉山泽根本打不过他。
深涉不爽道:“我不吃。”
长洢道:“你爱吃不吃。阿泽,你与兄长来可是为了粮草的事?”
沉山泽也收敛了怒气道:“嗯。我从沉山领兵往离都来一直是调用的边军粮草,从行军到大军驻扎下来,每日粮草耗费巨大,现在调用的粮草也不足了。往后可还要继续调用边军的粮草?”
沧禹氏掌着洛水财权,国库粮仓基本都是沧禹氏的把持着。长洢即便夺得了帝位,没有沧禹氏的支持,也很难调用财粮。比先前好一点的是,长洢可以下诏调用边军粮草。
长洢道:“一直调用边军粮草也不是长久之计。边军的囤粮还有多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