扇昆在大殿门口“嗨哟!”一声道:“我一个异国使臣,竟动用这么多大臣来迎接,真是太客气了!”
他摇着扇子步入大殿内,到了大殿中央,他收了扇子恭恭敬敬向长洢行礼道:“外臣景昆,拜见洛水天子陛下。”
长洢随意抬了抬手:“使臣免礼。朕早下旨召见,不知使臣缘何来的这样迟?”
扇昆笑了笑,当然不会说他是跟他家那个小祖宗昨夜里喝多了酒早上没爬起来,拱手道:“回禀陛下,外臣……迷路了……”
长洢眼眸中露出微微的笑,对他这个借口极尽嘲讽。
沧禹薄道:“南昭使臣在此,关于南昭的和亲的事……”
扇昆扬声打断道:“陛下,外臣还带了国书来,请陛下御览。”
他回身从身后侍从的手里接过国书,双手奉过头顶道:“敝国天子陛下听闻洛水新帝登基,特派遣臣携沉德、沉武二城地图与户册前来觐见新帝,以德、武两座城池为礼,恭贺女帝陛下登基,望此后两国不以兵戎相见,共修永世之好。”
将沉德与沉武归还洛水?恭贺女帝登基???
众臣都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不是说好了要打仗的么?怎么还归还起城池来了?不是要逼女帝去和亲的么?怎么还跑来送贺礼了?
扇昆接着道:“此时,我南昭兵马已尽数开拔,退出沉德、沉武,还请女帝陛下派兵接管。”
原来沉德、沉武的兵马异动,不是发兵而是退兵……
方才那一众官员还左一句右一句劝长洢服软和亲,此时一个挨着一个的脸尴尬成了一片。
沧禹薄脸色黢黑,他被南昭人耍了。但此时当着众臣的面,他若质问扇昆,立时露出了他与南昭勾结的形迹,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。
那一众官员处在尴尬中也不知如何发声,能打破尴尬的只有尴尬,金戈府的大公子金戈流出来,似乎根本没听见扇昆方才说的话,不知道慢了几个拍子,口中念道:“陛下——要以大局为重,要以百姓苍生为重,为国和唔……”
被堪木氏族长戏蒲捂住了嘴。一时之间,整个大殿内除了尴尬和打破尴尬的尴尬仿佛已经别无他物,吸一口气仿佛都能尬得肺疼。
片刻后,长洢起身道:“多谢南昭天子厚礼相贺,明日登基大殿,还请使臣来观礼。”
说罢,她迈步从御座一侧的阶梯下来,回头见那一众官员还尬站在大殿上,开口道:“都散了吧。”
回到清心阁,深涉已经歪在榻上等她,顺便吃了一碟糕点两串葡萄和三个果盘。榻上的几案上葡萄皮和果核堆成小山。
“怎么样?”他吃着三味糕道,“我事干的是不是很不错?顺道还让你坑来一百万石粮草。”
长洢在他对面落座,潭清奉了茶来给她。
深涉道:“我也要,我这盏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