沧禹薄笑了一声:“看来女帝陛下已经给上将军洗过心肠了,倒是让本相无话可说。咱们这位女帝陛下倒是很了不起,此次不光兵制改革这一出编排的很有意思,连沉山府中的任职也值得人探究。沉山泽承继沉山王位兼任大司马,位分之高无人可匹敌,却被留在帝都,手中并无一兵一卒。上将军虽统领三军,却得了个不高不低的军职,处处掣肘。如此将兵与权分离,女帝陛下这一招,可真是高明啊!”
这是又来挑拨沉山氏和长洢的关系。
沉山治停住了脚,面朝着他抱拳道:“右相大人,可想听听我的心里话。”
沧禹薄道:“上将军请讲,本相很愿意与上将军这样的年轻人亲近。”
沉山治道:“君君臣臣,自古为臣之道,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。沉山府,沉山王为主。洛水之国,女帝陛下为主。陛下许我上将军之职,是为了让我不要盖过沉山王,是在护我周全。女帝陛下让沉山府兵权分离,是为了让沉山府不要太过位高权重,被群臣以‘功高盖主’之由攻击忌惮。女帝陛下是在保护沉山府。如此英明的君主,某若不誓死以报,何敢为人?”
说罢,他昂首阔步而去。徒留沧禹薄一个人面色难看地站在玄和门前。
长洢从文书阁回到正静殿,沉山泽正在大殿门前等着她,手里拿着一个三尺来长的木匣子。
长洢笑道:“怎么?你也来送贺礼?沉山府的贺礼也没少送,咱们私下里的礼就免了。我如今什么都不缺,送来了也是白白放着。”
沉山泽行了礼,挠着头道:“私礼我昨日就送了,同府里的贺礼夹杂在一块你肯定也没空看。这个不是我送的,也不知是谁送的,但我想肯定是要送给你的。”
“这话说的奇怪了,不知道是谁送的你又如何知道一定是送给我的?”她笑睨了沉山泽一眼,“莫不是哪家姑娘相中了你,不好意思当面送礼,托人送来给你的。”
沉山泽急了道:“哪里有什么姑娘?就是有我也不喜欢她们,我……”
他看着长洢,没将话说出去,岔开了道:“就在这匣子里,你看了就知道。在外面看不方便,到里面去看。”
长洢看他十分神秘,只觉好笑,不过一份贺礼,能有什么。总不至于还有哪个天子君主又来给她送城池。
进了清心阁,沉山泽打开那支长匣子,长洢看了一眼,就见里面躺着一卷画轴。
沉山泽将画轴拿在手里,转动画轴,缓缓往下展开画,画面从下往上,慢慢出现一个男子,穿一身素净的白衣,宽大的衣袖如云般垂落在膝下,腰间系着浅色宝带,带下左面悬挂失伤剑,右面系着丝绦青珩玉。
长洢看到画中人佩戴的失伤剑,心头不由猛地一跳,再细看画上人的面容,宛若活人一般,鲜红的唇角微微带笑,眉高长,鼻直挺,眸清深,肤色皎然生光,竟有天人之姿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她惊愣之下一时没说出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