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奶奶过来指着暮泽年叱责道:“三小啊!孩子大喜的日子你这个亲爹来捣乱,你可真不知道什么叫丢人,将来你还有脸进暮家的祖坟吗?”
暮泽年的目光闪烁,是乱了方寸。
暮烟走上前去,朝暮泽年伸出手:“今日姐姐送嫁妆,来者是客,既然来了,上车礼总是要给的。”
暮泽年低头小声与暮烟说:“不是我想这样,是有人绑了征儿,问我要赎金,我也是没有办法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报官?”
“对方说报官就撕票。”
一旁的陆君铭过来问:“是在上谷被绑的?”
暮泽年摇摇头:“上谷的事情不顺利,我便想带着征儿回来,是在半路,上谷与义城交界的三不管地界儿。”
此事若是在上谷,陆鸿还能帮上些忙,但是出了上谷地界,他也是鞭长莫及。
“对方要多少赎金?在哪里交割?”
“一百两,就在浅水镇北面的三岔路口,明晚亥时交接。”
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,梁氏隐约听到暮征的名字,也装作没有听见,招呼大家进屋去喝茶吃东西。
村里的乡亲看完了热闹都陆续散去,只剩下舅舅一家。
暮烟让陆君铭带暮泽年去他家,商量一下交赎金救暮征的事。陆君铭带着暮泽年离开,暮烟进屋,取出个小木匣来递给梁兰:“兰姐姐,谢谢你们能来,这个送给你。”
梁兰将小木匣打开,里面是支木簪,颜色暗红,质地光滑,雕的是木兰花。
“兰姐姐,这虽是支木簪,但是上好的红木,雕工也不错,价值不比银簪差。表姐的样貌,天然无雕琢,气韵天成,我是觉得这支簪子与你更相配。”
梁兰将木匣盖好收起来:“我也觉着比金的银的都好看,谢谢妹妹了。”
“姐姐喜欢就好,等将来你送嫁妆的时候,我再为你添妆。”
梁兰也不害羞,大大方方说“好”。
好不容易来一趟,梁氏要留他们一家吃饭,他们也不推辞。舅妈与梁氏一起下厨做饭,便问起了他们和离的事。
听说暮泽年早就在外面有女人和孩子,舅妈埋怨梁氏不该忍他这么久,还说她就算是要回娘家也无妨,家里有她的地方住。
舅妈性情温厚,即便梁氏真是回了娘家,弟妹也能容她。可是她放不下面子,也舍不下孩子,所以才忍了那么久,每次回娘家还要装作过得很好。
暮烟去了陆家,听暮泽年说,他去上谷后,因为带着暮征,寻不到好营生,便自己摆摊卖东西,生意也不是很好,勉强维持生计而已。
这次他带着暮征回来,本是想给他找个可靠的人家寄养,没想到半路就出了这样的事。
他没敢报官,想回家筹钱,一进胡同就看见了暮玲那丰厚的嫁妆,就知道家里是有钱的。可他现在没有理由再向家里要钱了,可是为了暮征,他便将脸一抹,上演了那出无赖戏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