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珏道:“便算是那位三殿下是往事了吧,那现在这个呢,你打算怎么办?”
三殿下固然讨厌,但他毕竟是本朝人,顾念着男儿家的矜持,表达也是含蓄。虽然他隐隐觉得对方不大可能那么轻易的放弃。
可对方也确确实实一直安分得很,哪里像现在这个人呢,简直就像是市井的流氓无赖,根本不懂得含蓄委婉是什么念法。
一般泼皮无赖也就罢了,好歹他还有法子对付,实在不行可以拿权势压一压,偏生对方还是个身份尊贵的,地位比他更高一些,教他想好了许多法子对付情敌,却百般顾忌,担心着要影响了两国邦交。
想到这里,他不禁愤愤然瞪了沈孟一眼:“我瞧你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,怎么就这么会招惹麻烦呢!”
他也没瞧见沈孟特意去勾搭别人,可她就是能够招来一堆让他头痛的人。而且一个两个的,还都带了点毛病。
“这个问题我哪里知道,我也不觉得这个长得多好,沈孟的容色自认是比夫郎差得远了。”
沈孟这说的并不是谦虚话,谁都会希望自己受到很多人的欢迎,桃花多,意味着魅力大。但是这种魅力仅仅用于吸引正常的桃花就好了,谁也不希望被偏执的疯子喜欢上。
梁珏虽然固执,但是从未以爱之名行伤害之事,这也是她这一世格外怜惜他的缘故。
想到这里,她又忍不住看向梁珏:“这个问题夫郎本不该问我才是。”
梁珏喝了一小口汤,乳白色的汤汁把他的唇变得湿润鲜亮,他用舌尖轻轻舔了舔唇部,稍稍抬眼看她:“怎么就不能问你了?”
沈孟道:“他们为何会喜欢我这个问题,我也想问问夫郎,你当初又是怎么回选择了我的呢?”
沈孟觉得自己是没有办法撕心裂肺的去爱一个人的,她也做不到梁珏那种主动性的,甚至是不求回报的奉献。
喜欢她的男人有很多,不喜欢她的也不少,沈李氏就未曾喜欢过她。
她总不可能自卑,但也难以理解梁珏这几个人的想法,当然也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。
天知道她哪里会有这种魅力吸引那尊贵的郎君们。如果可以的话,她宁愿这些人离她远一点。
梁珏抿了抿唇:“喜欢就是喜欢,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。”
诚然,世间有很多种喜欢是和利益扯上关系的,但爱情这种东西,大部分时候就是凭借感觉。
尽管日久生情的很多,可瞧上一眼,因此一眼万年的也不少。
沈孟放下手里的筷子,梁珏在思考的时候,她一直在默默地吃菜,现在差不多也吃饱了。
“夫郎的答案便是我的答案了。”虽说利益很容易导致人的喜恶,但有些事情本来就是,毫无道理的。一眼万年的缘分,没谁能够躲得过。
梁珏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,不过这个也不能怪沈孟,要是她不够优秀,长了张不讨人喜欢的脸,当初他也不一定会喜欢上她。
见梁珏神色有异,她用白瓷勺子舀了一小勺金玉满堂到梁珏碗里:“夫郎总觉得我好,才看谁都欢喜我。这次的可不是什么烂桃花,我看是桃花煞还差不多。”
梁珏戳了戳碗里金灿灿的玉米粒,含在嘴里抿了抿,厨子特地把菜蒸得很烂,抿一口,浓浓的咸香味就化在了嘴里。
今天的菜几乎都是他爱吃的,可惜现在他吃什么都没有胃口:“对我来说兴许是桃花煞,对你可不是。”
“夫郎这就想得差了,夫郎喜欢我,便当我是香饽饽,谁都想咬一口。可你妻主没你想得那么魅力大。”谁喜欢她,谁不喜欢她,她还是能分出来的。那位番邦的皇子看着对她格外热情,但实际上是另有所图。
梁珏不置可否:“你身上有什么所图的?除了美色,还有什么?”
人家虽然是番邦来的,可也是生在富庶之地。若是沈孟是皇女,或者是权倾朝野的宰相王侯也就罢了,除了人,他还真想不通沈孟有什么好让人家图谋的。
“当然有。”
沈孟的面容和驿站里某人的声音几乎重叠到了一起:“我/她的身上,有我们/他们想要的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