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凖痴迷地亲吻着, 越吻越深,越来越重,也沉醉于此, 脑子无暇想更多的事。
他的手很大, 手指修长节骨分明, 是和白夏纤细雪白的手是不一样的。
软绵绵的纤细手指被他十指交叉紧紧握着, 暧昧的摩挲, 或轻或重的揉弄。
贺凖完全动了情, 像是醉了般的控制不住自己。
完全没有注意到白夏已经醒了。
白夏唔唔两声, 甚至剧烈的挣扎起来,可他的力气太小了, 像只没有指甲的幼猫般的动了动手脚,那么轻,入了魔症的贺凖甚至已经搂着他抱着他, 将他贴得很紧。
将他的动作完全忽略了。
白夏已经很少有慌乱的情绪。
此时此刻他已经被贺凖吓到了。
看起来像忠实的狗一样的贺凖,突然间不受控制,甚至大胆的亲吻他, 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。
鼻腔里细声的“唔唔”声,浑身都动了力气,竟是一点也不能反抗。
这可是白家,外面有巧儿等一众丫鬟,也有许许多多守着白夏的侍卫。
白家大少爷在自己房间里,竟然被粗鄙的男妻搂着亲吻起来。
白夏可不喜欢男人。
也没有喜欢女人的念头。
他甚至没有喜欢过任何人, 早亡的生母连面都没见过,乳娘换了好几个, 也是不亲的, 生父更别说了, 白夏特别厌恶他。
他生性自私自利,又是早慧,自小就善于心计,极为擅长笼络人心。
他生得又是漂亮,嘴甜起来特别乖,见过的无不喜爱于他。
在他眼里贺凖真是好控制极了,不说话不争功,但做起事来极为稳妥。
本应该是最不会出岔子的人,竟是突然不受控制。
今日见那柳生烟在门口瞧着,故意与之亲热,没想到到了三更半夜,竟是遭到了反噬。
亲吻的感觉很不好。
好像呼吸都被对方控制了。
白夏的控制欲极强,贺凖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他的控制之中,他用的是温水煮青蛙般训狗的方式,已经是花了许多心思在贺凖身上,本以为贺凖往后是对他言听计从的,没想到僭越至此!
竟然敢吻他!
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,被吻得软成了一滩水,唇齿缠绵接触,陌生又亲密的感觉让他格外难堪。
白夏的脸颊是浅淡的红,漂亮的眼眶像含了一汪水,湿漉漉的,心中怒意横生,却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他自小聪慧,自是知道贺凖要做什么。
他看过的杂书极多,其中就有些倌楼的香艳话本。
那些话本细节描绘得极为充足,甚至带着生动的图绘,白夏看了一遍便知道了其中的流程。
像是一些杂烩的小知识,在他脑子里是个印象,看完就抛在了脑后。
没想到今日竟是着了道。
蠢笨的男妻怎么敢这么对他,他可是白家大少爷!
话本里是得身份高的人掌握主动权,比如今日他可以耍心计的亲贺凖的脸。
但是绝对不可以反过来,贺凖以为自己是谁?不过是个下等的狗,却是如此以下犯上!
但是无法控制贺凖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了挫败,体力上的差距像是无法跨越的鸿沟,甚至他感觉到了贺凖贴着自己,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碰到了自己,那玩意如牛马一般,隔着轻薄的布料已经让他胆寒。
倌楼绘本里下流的描写这一刻充斥在脑海里,往日当做补充见识的书籍随意一看,没有丝毫代入感,但此情此景摆在了眼前,稍稍代入自己,白夏已经快哭了。
高大粗鲁的男妻像是下等的马夫一般,光是握着他手的样子,如此暧昧又暗示十足的揉弄,已经是下流不已,他一点也不能反抗,贺凖还练了功夫,已经能想象自己待会要被怎么着了。
一定会被弄坏。
他身子那么不好,说不定半途就咽了气。
白夏的脸红红的,又是被亲得过分,心中怒气与恐惧齐齐上来,他身子弱得很,眼睛猛然一眨,竟是流出了眼泪。
透明的,宛如晶莹的珍宝一般,刹那间从美丽的眼睛里涌落,从微红的眼尾到柔软的两鬓,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,整个人像是沾染是雾一般的露水,好似被泡软了般的香甜的气息沁了出来。
好像更好亲了。
贺凖搂着他深深地吻,紧紧的搂着他,抚摸他柔软的黑发,又轻轻碰到了他的脸颊,指尖猛然感觉到了冰凉,醒悟般的睁大眼睛一瞧。
竟然见白夏已经哭了 。
他连忙将人放开,手足无措慌乱的去瞧,“你、你是不是疼?我是不是弄疼你了,哪里疼,我给吹吹………”
白夏细声的呜咽一声,总算得以说话,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,凌厉的盯着贺凖,试图用大少爷的气势把人训服。
“你竟、敢!”说着就是咬牙切齿。
洁白的小牙齿漂漂亮亮的,从鲜红的唇间露出那么一点,好像是气急了的样子,但是他长得乖生得雪白,白嫩嫩的,还流着眼泪,声音沙沙的,这个样子没有一点气势。
跟撒娇似的,咬牙切齿的撒娇,可爱得要命。
贺凖被他可爱得心都化了。
平日里的白夏总是一副运筹在握的样子,高高在上不可接近,今日突然亲了他一下,终于是像夫妻了。
现在更像。
剥去了温文尔雅伪装的外壳,露出真实的情绪,恼怒、瞪人也可爱至极。
贺凖完全没有体会到白夏的怒意、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,在他眼里两个人已经是夫妻了,做什么都行,今日白夏还起了个头,就代表白夏已经在暗示什么了。
他可以主动了。
他现在最大的错误就是把白夏吵醒,他以为白夏是恼怒这个,连忙好好哄他,“是我错了,我不该吵醒你,夏夏乖,我哄着你睡。”
说着还搂着人轻轻拍了拍肩,像是要把人哄睡似的 。
白夏见他丝毫没有惧怕,更是胆大包天的搂着他,心里气得要命,扯着嗓子喊:“你起来!”
这一嗓子很大声了,贺凖已经感觉到他的生气,那嗓音里还有些未能收住的哭腔,他那么一喊,贺凖连忙起来了。
白夏也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泪眼婆娑,又是冷冰冰的盯着贺凖,紧接着打了贺凖一个巴掌。
那巴掌并不响亮,也不疼,但贺凖宛如被在冰天雪地里,被一盆冰水泼了满头,刹那间连血液都冻僵了。
贺凖怔怔的愣住了,瞧见白夏的脸红红的,眼睛很是湿润,因为从被窝里爬起来,有些发着抖,长长的黑发软软的铺在肩头。
眼睛里既是满怀怒意,又有些惧怕。
好可爱。
好可怜。
能混淆男人的意识。
贺凖连忙拿柔软的狐裘将他包裹起来,让他不那么冷。
但是刚刚是将白夏抱在狐裘里,又是挨了一个巴掌。
白夏缩在狐裘里,气势稍微足了些,又说恼怒的说了一句话,“滚下去,谁叫你碰我的!?”
贺凖迟钝了般一动不动,好一会儿,才看着白夏的眼睛说,“我喜欢你,便忍不住碰了,是不是我吵醒了你让你难受了?”
白夏心中的怒意并未平息,贺凖越是这样好欺负,他越是难以平息怒火,“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知道吗?”
“我是什么身份………….我们不是夫妻吗?”
白夏冷冰冰的盯着他,终于露出了真实的面目。
“一个可笑的冲喜,竟真的当真了?你竟敢亲我!没有我的允许竟敢擅自碰我!?什么夫妻?门当户对才是夫妻,贺家是什么门第?白家是什么门第,你不过是柳氏特意挑出来的恶心的的存在!你怎会以为我喜欢你!?”
贺凖浑身冷透了,像是完好的皮子被生生扯开了,露出血淋淋的皮肉。
他紧紧握着拳,“门当户对?你是要柳生烟吗?你既是如此厌恶我、恶心我,又为何要对我这么好?这么多日子同床共枕、这么久温温柔柔的在意细节和我的感受,难道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吗?”
贺凖猛然想起那日柳生烟找白夏,让他回避。
他自小耳力极好,远远的跟着也是听到了。
柳生烟说白夏没必要对他这么好,说是他已经娶了男妻,没人会为难他。
有人在为难白夏吗?
白夏就是为了这个做戏吗?
他演技可真好,贺凖全是信了,心甘情愿的,什么都愿意做。
白夏不答他的话,已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——
“巧儿!”
………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