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中算是综合考虑后离他们家最近也最好的一所中学。
两人一道回家,深一脚,浅一脚。
季巍摸摸他的头,继续揶揄他:“我的小狗小煦。”
晚上。
汤煦恩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尖发痒,俯下去,在他耳边说悄悄话:“你等我弟弟睡了,我再去找你好不好?”
汤煦恩如此想着,结果还没等他去找季巍呢,晚上季巍又若无其事地过来店里了。
至于汤煦恩自己的学习情况,他学得慢,每年都去考,考了三年才终于考过。
季巍给他出主意是可以让汤元试试,说:“小元早慧,他很有自己的主意。我记得以前有一次,我去你家玩,然后你二弟跟街坊邻居家的一群孩子一起玩,只有小元不去。看上去可怜兮兮的。我还以为他是不是受排挤了,过去问他,你猜他说什么?”
一次都没有。
这样想想,汤煦恩不免惭愧起来。
两人一起泡脚。
汤煦恩想。
这就把汤煦恩给难住了,他说:“都是爸爸。”
汤煦恩打不准注意,打电话问季巍怎么办。
汤煦恩惊呆了:“你怎么来了?”
季巍头也没回地从店门口出去十几米路,停下,又折返回来,站在门口的台阶下,仰着头看他,眼巴巴地看着他,问:“小煦,真不跟我走啊?”
简直像在做梦。
“我想早点读大学,早点工作,少上几年学也可以少花点学费。”
考试成绩出来以后,他们决定好好庆祝一番,小铮和小元一起用攒下来的零花钱给他买了个六寸的奶油蛋糕,汤煦恩则去菜市场买了几个好菜,打算给自己整治一桌。
汤煦恩同两个弟弟还有季巍一起吃过饭,然后留季巍在他家住。
季巍到他而前,很自然地接过了他手上看上去更重的那个袋子,说:“昨天听说你考过了,我很高兴,觉得无论如何要来亲口向你祝贺,就连夜买了机票飞回来。”
要么,还是他主动去找季巍吧?
忽地,季巍叹气似的说:“真可惜,你这两个弟弟都太乖了。”
汤煦恩想,这些年来,他一直停留原地,好像都是季巍来找他。
汤煦恩:“……”
季巍笑了:“行,都是爸爸。”
唯有在季巍而前,汤煦恩还有几分少年人心性,故意去踩季巍的脚,水都溅出去不少。
鼓励自己去自考本科的好朋友跋涉千里来祝贺自己,汤煦恩胸膛里盈满感动,不住地转头看季巍,忍住不哭,眼角和鼻尖都红红的。
他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大袋子,走到巷弄口时,突然看见前而仿佛有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,定睛一看,果然是季巍!
夕阳斜下,相伴的身影在背后拉得老长。
汤煦恩不明白:“乖不好吗?”
季巍说:“他当时抱着一本图书馆借来的一册绘本在看,跟我说,与其跟流着鼻涕那些男生顶着大太阳做一些愚蠢的游戏,把自己搞得满身是汗,又脏又臭,还会晒黑,当然是吹风扇看书更好。”
季巍说:“大三了,课比较少,一天肯定是没关系,我就住一晚上,明早回去,不会耽误事。”
汤煦恩被季巍说服了。
不是骄傲自满,而是理所当然,汤元一脸天然地说:“我做了去年七中的卷子,老师说这个分数可以排第五,肯定能被录。”
季巍哈哈笑起来。
汤煦恩问:“那你学校上课呢?”
过了良久,季巍才貌似惆怅地说:“是啊,也没什么不好的。对你来说,是最好的了。”
季巍在他而前晃悠来,晃悠去,像是优哉游哉地说:“我来送点东西就走。我给了小铮改口红包,那也得给小元一个啊,两个孩子要一碗水端平嘛,好了好了,我给了就走。”
汤煦恩心情复杂:“不用那么心急,哥哥还是能赚钱的,不差你那两年学费。你现在就去参加小升初考试能考得很好吗?要是再多读两年书的话,知识更扎实,是不是可以考上更好的中学?”
他有那样对季巍吗?
不辞辛苦,千里迢迢。
但汤煦恩被这样一开玩笑,就不想落泪了。
季巍沉了沉呼吸,笑着说:“那你跟我谁是爸爸、谁是妈妈啊?”
关灯睡觉了,汤煦恩还兴奋地拉着跟季巍聊天,不着边际地说:“今天我们四个坐在一起的时候,真的好像一家四口哦。”
汤煦恩问:“他说什么?”
季巍却笑话他,说:“见到我回来就这么高兴吗?你刚才见到我,愣一下,再跑过来,像只小狗一样。”
汤煦恩问:“你怎么来了?你不是说等我去找你吗?”
真走了吗?
“你弟弟是个很有主意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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