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跟着去看了看,是运到蔡大人蓟县外的一个农庄中。”赵营道。
元里思索片刻,“他的家眷可有一同出去?”
赵营摇了摇头,“只有金银财宝,绢布字画。”
元里让他继续盯着,心中思量着蔡集到底是在想什么。
一个想法逐渐浮出水面,难道蔡集是想要离开幽州吗?
但他一个幽州广阳郡的郡守,会舍得弃官而去?
蔡集到底知道了什么事,才能让他做出这些反常的举动……
他冥思苦想着这件事,一直想到睡觉时还没放下,就听有人从窗户爬了进来。
酒味和男人的气息靠近,楚贺潮从背后抱住元里,闷闷笑道:“怎么还没睡?”
元里挣开他的怀抱翻了个身,坐起来看着楚贺潮,表情严肃,“你下午去哪儿了?”
今晚是十五,月亮圆,月光从窗外打进来,银盘似地微微发着光,可以隐隐约约看清男人黑黝黝的高大身影和表情。
楚贺潮随意坐在床边,语气含着轻微的醉意,低沉,“关之淮带个人从北疆赶了过来,找到楚王府时发现楚王府被烧没了,就去找了杨忠发。杨忠发准备了一桌好菜,请我过去喝酒。”
元里不说话。
楚贺潮摸黑拉过他的手,放在唇边亲了亲,“喝酒的时候都在想你吃没吃好,没什么心情用膳,现在肚子里还是空的。”
他把元里的手拉到自己的肚子上,元里果然感受到了饥饿的几声震动。
元里顿时教训道:“杨忠发准备了好菜,你不吃岂不是浪费了么?”
心里嘟囔,在家挺能吃,怎么在外面反而张不开口了。
楚贺潮叹了口气道:“我倒是想吃,只是那膳食要么是肉羹要是是烤炙,都是荤腥。为了能早日被你亲,只能忍着不吃了。”
元里:“……”你可真够拼的。
他最终是披上衣服到小厨房里给男人煮了碗清汤面。
楚贺潮毫不挑剔。吃着吃着,他就忽然笑了,从碗里捞出一筷子面条递到了元里的嘴边,元里也跟着吃了几口。
“有点咸了。”他皱眉,诚实地对自己的手艺做出评价。
楚贺潮说没有,“我吃着正好。”
他整整吃了两碗才舒服地放下碗筷,昏暗的烛光下,那点酒气也醒得一干二净。
厨房里没有人,但两个人也没有多说什么。将碗筷收拾好了之后,并肩走到湖边散步消食。
这会儿已是戌时三刻,天色已晚,正是入睡的时候。
月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,湖面泛着银光。走到偏僻的林子中时,楚贺潮抱住了元里,想要亲他。
元里捂住了他的嘴,“你嘴里还有酒味,难闻。”
楚贺潮浓眉皱着,“我怎么觉得只有面条味。”
元里不愿意给他亲,楚贺潮也没办法,无奈地放弃,抱着元里摩挲着元里的后脖颈。
一遍又一遍,从后脖颈摩挲到脸侧,眼睛旁,皮肤都被摸得发麻,楚贺潮对元里的渴望和想说的话都在这一遍遍的摩挲中传递了过去。
让元里都有了些喝醉酒的微醺之感。
没过一会儿,元里抓了抓手臂,“回去吧,有蚊子咬我了。”
楚贺潮摸了摸,真的摸到了两个挨得极近的小疙瘩,他低骂了一句,“咬我媳妇算什么本事,有本事来咬我。”
他试图找到罪魁祸首,但蚊虫太多了没找到,便拉着元里往回走。
元里幽幽地道:“你没被咬过吗?”
楚贺潮笑了,“还真没有。”
元里心里不平静了,“羡慕。”
他就很招蚊子咬,而且是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招蚊子咬。古代的蚊子比后世还要毒,一咬就是一个大包,元里很羡慕那些不招蚊子咬的人。
但转念一想,也许不是蚊子不咬楚贺潮,而是楚贺潮皮太厚,蚊子咬不动。
这么一想,他就忍不住笑了。
回去后,元里本来还想要问问楚贺潮关之淮带人来蓟县的事情,但楚贺潮匆匆就回房了。见他这样,元里以为他累了要休息,便遗憾回了房。
没想到过了一会儿,楚贺潮又悄无声息地进来了元里的房间,带着一身水汽地上了床。
元里小声道:“你不是回去睡觉了吗?”
男人火热地抱住他,潮湿的呼吸靠近,“亲完再睡。”
元里张张嘴,想要说话,但话却被堵住,唇舌都被对方夺走。
等停下时,元里满嘴都是他送给楚贺潮的牙膏味。
楚贺潮微微喘息,沙哑问道:“手臂还痒吗?”
元里点点头,“痒。”
楚贺潮不要脸地道:“口水可以止痒,我给你止止痒。”
元里嘴角抽抽,“不用了。”
但楚贺潮却跟没听到一样,自顾自地给他止痒。
外头的声响逐渐平静了下来。
过了好一会儿,元里才催促道:“别闹了,我有事问你。”
楚贺潮笑了两声,懒散地靠在床头道:“问吧。”
元里:“关之淮带着人来找你,是洛阳传消息来了吗?”
“嗯,”楚贺潮笑了笑,又平静地道,“建原帝不好了。”
元里睁大了眼睛。
建原帝不好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