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举动诚郡王做下来,嬷嬷也在想是什么意思,细细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突然有件事儿被想了起来:“主子,二姑娘原本要是抬一抬,做正室也未尝不可,只是后来到底抬了妾室。这样一想来,是不是……诚郡王不怎么把二姑娘放在心上,且二姑娘来咱们这儿学规矩,诚郡王似乎也是特别乐意的。”
“这个却不好揣摸,万一到时候在诚郡王那儿落下个妒名,倒是咱们落了下风了。嬷嬷,咱们得向诚郡王身边的人打听打听,到底诚郡王待二姑娘是什么个心思。”谷雨青可不会把自己弄到还没进门,就留下恶名的份上,为二姑娘还不值当。
嬷嬷领了话去打听,次日顾雁歌就听顾次庄跟她提了这事儿:“哥哥,这位二姑娘到底想做什么呢。也不见有什么大动作,一直忍着呢,这样一来这戏有什么看头。”
“笨雁儿,伏久必飞高,飞高了也得防摔下来。等二姑娘不知不觉地恶名远播到宫里头去了,那才叫有意思呢,皇祖母向来最见不得‘庶欺嫡’,到时候二姑娘就等着满脑袋长包吧。要不是看在雁儿和妹夫的份上,二姑娘早就蹦哒不起来了,哪还用等谷家姑娘出手。”顾次庄扇子一摇,笑嘻嘻地也不嫌冷,尽想扮公子高深的模样儿了。
顾雁歌弹了弹枝头的雪花儿,迎着一朵微开的官梅嗅了嗅,才回头又问道:“哥哥,你怎么回的谷雨青?”
似乎是觉得有些冷了,顾次庄终于把扇子收了起来:“还能怎么回,就让她知道事实呗,我只不过顺手帮了一把,让她派出来的人,很迅速地和诚郡王身边的丫头搭上线。造谣这种污糟糟的事儿,我可是不会干的。”
这会儿扶疏来请她们进暖阁里坐:“主子,郡王爷,外头冷,请移步暖阁里,茶点都备好了。”
等在暖阁里坐下,顾次庄就想起奉旨同房的事儿来,“噗嗤”一声笑,一侧脑袋把茶全喷在了地面上:“对了,雁儿,你和咱妹夫最近可玩得有滋有味儿吧,这奉旨‘合房’都出来了。哥哥我是不得不拜服啊,这旨意可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!”
白了顾次庄一眼,她稍稍有些不好意思,但是谁让萧永夜那么猴急的,再攒着来个“三百回合”的她可受不了,还是一天天消耗掉的好:“哥哥,你有时间多关心关心您自个儿终身大事,别天天想着我和永夜那点儿事。”
“行,我不想,对了,三回的身体好了吧,父王前两天还说起过这事,这几天不见好的,连宗府也担心上了。”顾次庄也不是光为“戏文”来的,宗府里他到底也领了差,好歹得办点实在事。
说到弘璋,顾雁歌就有些笑不起来了,心里挺难受的,原本肉肉的儿子,眼瞧着就瘦了下来,真让她这做娘的揪心:“还是那样,病着吃得少,这几天瘦下来了,下巴都跟削尖了似的。”
顾次庄喜欢这俩孩子,加之他自个儿还没生,大哥的又不好玩了,就指着这俩小宝宝玩呢,这一病真是没乐趣了:“雁儿,我去瞧瞧他们去。”
“嗯,我跟你一块儿去吧,现在也不敢让他们出来,只好一块儿都养着。三变还好,素来就是个睡了吃,吃了睡的,只是憋着了三回那孩子,又病又吃不下,眼睛里都没什么神采了。”想到孩子,顾雁歌就忍不住想叹气。
到了西头屋里,正好遇上奶娘在喂着,又在外间坐了坐,等喂好了奶才抱出来瞧。弘璋眼珠子溜溜地看着顾雁歌,伸手就要抱:“三回今天用得可好,没再吐了吧?”
奶娘回说:“回大公主,没再吐了,今儿吃得也比昨多了。”
“行,劳累了你们了,先下去歇着吧。”顾雁歌挥手就让奶娘下去。
顾次庄看着奶娘们出去,忽然脸就沉了下来,只因弘琨在他怀里打了个嗝,喷出来的那口气里,除了奶腥气儿还杂着一股子很难察觉的异味:“雁儿,这俩奶娘是皇祖母赐下来的吧?”
“是啊,怎么了?”
“嗯,那就没问题。只是弘琨刚才嘴里冒出点异味来,倒像是‘迟生草’的味道。这东西倒是味好药,可那孩子吃了容易发汗,导致体虚。”
顾次庄正说着,萧永夜就进来了,恰好听到了这句话,紧紧握拳回身看了眼,又进屋和顾雁歌对上了眼儿,两人心里皆是一沉,都在思索,这事空间是谁干的,竟然在可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来。
平时孩子喝完奶,都是奶娘拍着打了奶嗝,他们基本碰不上,没想到这一心血来潮,还能遇上这样一出……这一出可结结实实地把夫妻二人惹出火来了!